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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射门中,看守道心堂的弟子急报而来。
秦三岚火急火燎赶到放置门内弟子道心记认的道心堂,才入门,就看到密密麻麻挂于半空的记认木牌中,有两个巴掌大的木牌遥遥相互呼应,道心相互穿透往来,竟有双修迹象!
但那分明是濮阳子书与复元的木牌!
弟子脸色苍白,支支吾吾把这怪事从头至尾说一遍,见秦三岚脸黑上几分,便不敢再作声。
师徒双修、真真荒谬至极!
正值此时,山门之外收到急信,门外管事慌忙传音至秦三岚!
其一!
东海海域忽现琅玕剑影!影身呈溃败之迹、是天人五衰征兆!
其二!
日月阵法陨落!东海连芳将要仙归!
秦三岚万般惊愕,尚未将思绪理清,伸手就击碎了濮阳子书的记认木牌!
“传令宗内、不得提及濮阳!令各峰峰主封锁人留峰!若有闯者、杀!”
反手就用传音符联系百丈道的好友乙孟,但灵力在符上转来转去,如大海捞针,迟迟未得回应——这是另一道传音符失效才会如此!
秦三岚脸色凝重,一拳死死攥住毫无反应的传音符!
“备飞辇!出发百丈道!”
千万里外的海下大陆,日月无明,人心惶惶。
郭舒川带着心不在焉的苏阳安穿过水幕,也让暗无天日的景象吓一跳!碰巧他两所在之地就在东海方舟附近,赶过去一问,舟内上下一问三不知。
但听舟内的海外客说:“这五日,东海大陆都在逐客!这一舟上,全是海外来的!说是东海方舟要封航!若错过此番回程,就出了不东海!这不、正准备启程了!”
郭舒川惊得面如土色!
苏阳安也急了!
濮阳子书还在溶洞之下呢!
霍地,收纳袋中一股灵力急剧而来!苏阳安刚解开袋口,传音符就弹出!师傅庄霖的粗嗓子喊出:“吾徒速归!”话音刚落、第二张、第三张也纷至沓来!竟是连发五次的“吾徒速归”!
霍地、一声吆喝响彻方舟之内!
“起航!”
这声起航杀得两人措手不及!
“你还犹豫啥的!走啊走啊!”郭舒川弄出浅竺毫飞出舟外!还没走多远呢,就让长桥之上飞奔而来的郭家侄子高声喊住!
“五叔!这里啊五叔!”小侄子拼命挥手,嘶声力竭地喊:“爷爷让你将这个交给苏仙客!”
郭舒川一掠而过,将东西夺进手中,一个翻转又朝方舟冲去!才靠近一些,居然看到苏阳安弄出莨遗想要下海!
咚一声巨响!郭舒川一脚踢翻苏阳安!
“傻不傻啊你!错过方舟,你以为靠着这玩意日后还能走啊!
“东海之深可达千百万丈!真以为本领够大!淹不死你呀!一旦法力竭尽、照样得死!
“如今你装啥情深不渝!
“若是心里当真有他、现下怎会有他徒弟这出鸟事!
“苏阳安!莫让我瞧不起你!”
下一刻、方舟起锚入水!万丈水花飞溅,包裹船舱的阵法舒展开!东海方舟随即入海了!
苏阳安半死不活地趴在一处,周边的人纷纷闪避开来。一个锦囊扔到他脸上,苏阳安抬抬头,郭舒川已经怒气冲冲上了大毛笔,回头瞄了他一眼。
“若真有心,怎会到如斯田地!依我看来、你就活该!”语罢,在海水淹没方舟之顶前扬尘而去!?
苏阳安爬坐起来,咽咽喉,只觉嗓子哑了,鼻头堵了,胸口空了。
高大的身躯缩在一角落,方舟入海后莹亮的光芒落在一旁的锦囊上。最为讽刺的是,锦囊是红底绸缎,绣的是比翼连理枝。
锦囊之中有纸笺一张,上头写着两行小字:戊戌年八月十五,甘澜寺。
距今、尚有五年。
连芳的道境之桥中,白玉殿堂已成断壁残垣,门外春光也消散了,光鱼已死,仅剩的一道红木板桥摇摇欲坠。桥的尽头有点亮光闪烁,照出一个浅黄衣裳的少女。
濮阳子书从桥上走过去,少女的眉目越发清晰,正是弯眉粉唇,脸容可爱。
“坐”连芳道。
两人相对坐下,连芳手里尚且还有一条不足巴掌大的小光鱼,就缠在她手指上,一动不动。
“我怕是,得先走了。”连芳抚摸着光鱼,道:“仙归之后,无限宫扛不住海外压力,所以得暂且封航。断了东海的联系,高正世家是扶不住的了,你也莫要去投靠。”
她顿顿,语带愧疚:“复元一事,是我的安排,你莫要怪罪欢喜宗。”
“我知晓。”濮阳子书淡淡答。
“这次寻你过来,我曾想过许多。”连芳说,“后来细想,若我不说,那两老不死怕也是三缄其口,如此便再也无人知道、东海的来龙去脉了。
她想想,从一句话先讲起。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