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站在宫外西山的山腰上,北堂傲对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回头看看言非离,见他正神色肃穆地望着城中的混乱。
“非离,你在想什么?”
“门主,现在城中戒备森严,我们应当赶紧撤离。”
华城内,西门越带领一干众人已经撤离,并在临走时派人在城中引起混乱,凡是与滇人有关的地方统统动手挑了。现在华城内正混乱不堪。
“我已经跟西门约好,亥时一刻在城外密林里汇合。”北堂傲想起一事,道:“他们迫你吃了迷陀仙,回头见到秋大夫,让他给你好好看看,此药怕也不是不能解。”
言非离苦笑一下,没有作声。这迷陀仙并不是毒药,自然没有相应的解药。门主说这话,也只是在安慰他罢了。
北堂傲见他神色,突然想起,问道:“非离,他们迫你吃了几粒?”
“大约有一粒半吧。”言非离将事情向他说了一遍。
北堂傲道:“这迷陀仙只要服下三粒必定上瘾,服用之人神志消磨,任人摆布。药瘾发作时也会苦不堪言。还好你只服了一粒半,应该还来得及。”说着他沉yin了一下,道:“实际上迷陀仙虽然没有对症的解药,但如果上瘾之人意志力强,能够生挺过去,应该可以让身体自行排出那些毒素。现在你还没有真正上瘾,体内的药性应该不是很强,如果平时服用一些散毒的药剂,药瘾发作时抗过去,过个几天,药性应该会渐渐消失的。”]
言非离心里也很清楚,除了硬抗之外,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夜晚,亥时,密林中,北堂傲按照西门越留下的暗号,找到藏在枯树下的东西,见里面有一封密函,看过后道:“非离,事情有变,我们要到越国边境去与他们会合。”
天门分舵在华城内驻扎多年,盘支错节,层层延伸,不是那么容易一夕之间就全部撤走的。现在既然与越国发生正面冲突,为了保障天门众人的安全,西门越带着几百名兄弟已经先行一步赶往了边境。沿途他们会留下信号,保持联络。
北堂傲看看漆黑的密林,突然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只过了片刻,一匹通体全黑,但四蹄如雪的骏马奔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
西门越想的周到,把马给他们留了下来。
北堂傲牵过墨雪,摸摸它的鬃毛,翻身上马。见言非离也跨上另外那匹马,便道:“走!”
骏马奔驰,二人转瞬消失在密林的深处。
他们一路奔驰到天明,终于出了华城的追捕范围。
清晨的山林浓雾密罩,带着入秋后的清寒,空气也shi漉漉的。来到一条隐僻的小溪旁,北堂傲看了一眼言非离,道:“非离,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
“是。”
二人将马牵到溪边饮水,就着冰冷的溪水简单地清洗了一下。
北堂傲觉得言非离的面色不是甚好。他大病初愈,又疾驰一夜,虽然内力已经恢复,却仍有些体力不济。
言非离从马背上摘下西门越给他们留下的包袱,里面除银两、药物、衣服等物,还有干粮,甚至还有些调料,准备得甚是齐全。言非离提着包袱向溪边大树下的北堂傲走出,却突然眼前一花。
“非离!”北堂傲一惊,连忙过来扶他,问道:“你怎么了?”
“属下没事。”言非离振作了一下,想要打开包袱,但手却抖得厉害,竟然解不开那包袱结。他哆嗦半晌,好不容易打开,拿起一个馒头,想给北堂傲递过去,却是手一抖,馒头落到了地上。
言非离没想到药性这么快就要发作。也许是昨夜动过内力,又一路疾驰,血ye循环加快,催动了药性的缘故。
北堂傲道:“非离,是不是药性发作了?”
言非离困难地点点头。
北堂傲见他紧咬着双唇,身子不住地颤抖,双拳紧握,似在强忍着痛苦。
“门、门主,如、如果待会儿属下撑、撑不住了,请你把我捆、捆起来”
因为这是第一次发作,二人都没有心理准备,谁也没想到迷陀仙的药性不但来的毫无预兆,还发作得如此猛烈。顷刻间,言非离全身的肌rou都已不受控制地僵硬起来,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已尽了全力。他知道他们现在尚未完全脱离险境,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撑过去。
北堂傲不能点他的xue道,那会使经脉运行不畅,淤积的毒素难以排出,只能看着他生抗。可是虽然知道只能如此,但真见到他那个模样,又怎能无动于衷?
言非离浑身难受的要命,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只觉得渐渐无法控制自己。双手攥得死紧,指甲都抠进rou中渗出血来,身子也颤抖得更加厉害。
北堂傲见他神志开始迷乱,痛苦也在加剧,怕他受不住毒性发作会伤害到自己,于是忍不住从后面抱住他,使劲掰开他的双拳,让他紧握住自己的手。
太阳渐渐升高,空气中也有了温度。Yin郁葱葱的树下,清水涓涓的溪边,北堂傲紧紧搂着言非离,两人都已是冷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