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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嫣嫣咄咄逼人,对此事追问不休。北堂傲有些不耐,见言非离就在眼前,更是眉头深锁,沉声道:“你便当我有苦衷好了。你一向识大体,这个问题今后不要再问!”
林嫣嫣心下一痛,猛然站起身来。
昨夜无论她怎样追问,北堂傲也不肯回答关于这个孩子和他母亲的更多事情。如果他真心隐瞒,大可说这个孩子的母亲已不再人世,或用其他理由都可以轻易敷衍她。可是他既然不肯这么做,便是那个女人在他心中有一定分量。因此他不想撒谎,不想污蔑那个女人。
这让林嫣嫣心里生出了危机意识。凭着女人特有的敏锐直觉,她知道这是北堂傲第一次显露出在她之外,心里还有他人。所以她定要问个清楚!她现在腹中怀有他的骨rou,她才是他的正妻。她不能忍受竟然有人先她一步为他诞下孩子,甚至还在他心中有一席之地。
“夫君,你要我视那个孩子如已出,要我做他的母亲,可是却不告诉我他真正的母亲是谁。如果有朝一日那个女人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她是那个孩子的母亲,到时你要我如何自处?”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北堂傲更感不耐,一眼瞥去,见言非离那厢也已白了脸。
“你”林嫣嫣还要说什么,却突然住口,身子微晃,脸色变得煞白。
“嫣嫣,你怎么了?”北堂傲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却见她身子颤抖,摇摇欲坠。
北堂傲见她情绪不稳,怕是动了胎气,也不顾上言非离,慌忙抱她进了内室,又让下人去传大夫。
言非离见里面一片慌乱,自己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好在雅室里等着。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来传话,说门主让他先回去。
言非离回到竹园,心情很不平静。痛苦、伤心、无奈、茫然各种各样的情感如波涛般涌来,在胸口里翻搅着,疼得厉害。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正面意识到,那个女人是门主的妻子,是与他地位平等的原配!她有那个身份、有那个权力去质问北堂傲任何事。而自己,甚至连说那番话的权力也没有。
他从没想过,自己和离儿的存在会给她带来那么大的危机感,也给北堂傲及所有人带来这样难堪的局面。可是自己,只是一心一意的爱着门主。当初不顾一切的解散潘军,放弃可能得到的平稳安逸的生活,踏入天门这个复杂莫测的地方,为的,只是希望能够呆在他的身边,希求一点点月的光辉而已。
可是此时此刻言非离第一次觉得,自己也许错了
回到竹园,翠女正带着离儿在等他,看见他回来,便比手划脚的问他什么时候给离儿行抓周礼。
言非离苦笑一下,今日想必门主是不会过来了,少了父亲,他一个人怎么给孩子办这个礼?
离儿看见他,嘴里兴奋地叫着:“爹爹,爹爹”
他年纪太小,还不会叫‘义父’,而‘娘亲’这个词又没有人教他,所以他见了言非离和北堂傲,只会一律的叫“爹爹”。
言非离抱着离儿在竹园焦虑不安的等了一上午,偶尔有来拜年的门下副将,都被他打发走了。
到了下午他终于按耐不住去了沉梅院,却见里面人心惶惶,众人匆匆奔走。他忙抓过一个丫环询问,她答:“夫人动了胎气,怕要早产,已去请来了稳婆。门主在里面陪着夫人,说了谁来也不见。”
言非离一惊,手足冰凉。
这一日深夜,将近子时时刻,北堂傲的第二个孩子,北堂曜辉,孱弱着来到人世。
这是一个可怜巴巴的,刚满八个月的婴儿。由于早产,身体过于孱弱,连哭声都微弱得如同一只小猫。北堂傲为了这个提前来到人世的儿子,未能去竹园为离儿庆生。
言非离第二天才得到沉梅院的消息,心里沉甸甸的。他觉得十分愧疚,如果不是那夜撞见他和离儿,林嫣嫣未必会早产。
北堂傲此时也感到从未有过的茫然和混乱。他显然没有想到一向温柔婉约的林嫣嫣会在孩子母亲的事情上如此固执。他倒有些后悔当初为何不编派个理由骗她,比如说离儿生母已逝。可是一来他不屑于撒谎,二来言非离尚在人世,他怎忍心这么咒他。
如果不是言非离体质特殊,竟然生下了离儿,此时绝不会出现这种尴尬的局面。可是如果说这件事是谁也算不到的意外,那么后面他不知不觉中对言非离动了情,却是自己的失策了。但是喜欢一个人,爱上一个人,又岂是人力所能为的。
过了几日,林嫣嫣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南宫夫人和门中其他一些夫人都送来了贺礼和补身的药物。明国端亲王妃,林嫣嫣之母,北堂傲的姨妈,得到消息后也从明国送来了许多东西。
北堂傲给孩子取名北堂曜辉。林嫣嫣对这个名字甚是满意。可是在听到他为离儿取的名字后,却忍不住脸色微变。
北堂傲未再和她提过离儿的事,只是要她专心调养身子,照顾辉儿。北堂曜辉早产出生,一直身体孱弱,这让林嫣嫣和北堂傲都有些忧心。
不知不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