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出了留香居,北堂傲并未返回雅香居,而是避开众人,悄无声息地去了竹园。推开房门,屋内燃着一盏烛火,似明似暗,里屋处隐隐传来嘤咛之声。
北堂傲脸色一变,慢慢推开屋门,昏暗的床榻上,衣衫狼狈的二人正纠缠着,双双回过头来。
“门主!?”言非离脸上血色尽褪,变得煞白。他身下的女子连忙拉好衣襟,惊慌失措。
“这么晚了,言将军好兴致啊。”北堂傲缓缓开口,神色如常,但眼中的冰冷之色几欲冻霜,语气却是说不出的轻柔。
言非离站起身来,脑中一片混乱,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双手攥得死紧。
北堂傲淡声道:“这是哪家的姑娘,竟然有幸躺在言将军的床上?”
原本低垂着头的女子闻言浑身一颤,连忙‘扑通’一声跪到北堂傲身前,颤声道:“门主,不、不、不是这样的,您、您误会了”
“误会?”北堂傲看着战战兢兢的兰儿,声音越发轻缓:“你二人半夜三更,孤男寡女,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还告诉我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了!说——”北堂傲突然一声暴喝,把二人都惊了一跳。
兰儿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门主,登时吓得面无血色,身子一软,瘫倒在地,瑟瑟发抖。
言非离双膝落地,在她身旁跪下,镇定地道:“此事是个误会,与兰儿姑娘无关,请门主息怒!”
北堂傲见言非离竟然为这个女人求情,心里顿时刮起一阵疾风暴雨,火气飙到最高点,反手一掌击在言非离脸上,竟将他扇倒,撞在了床榻上。
“啊——”兰儿惊叫一声,扑到言非离身前,颤巍巍地道:“门主,不关言将军的事,都是、都是奴婢的错。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北堂傲暴喝:“滚!你算什么东西!凭你也配上他的床吗!?给我立刻滚出去!”
兰儿吓得花容失色。她对门主一向敬畏有加,此刻见他如此暴戾,神色狰狞,不由吓得心神俱裂,不敢再逗留,踉踉跄跄地跑出了门外。
兰儿一离开,北堂傲立刻上前拽起言非离,将他抛到床上,喝道:“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言非离刚才没有运功抵抗,此时被他扇得头晕耳鸣,嘴角淌下一丝血迹,对他的喝问也不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他,咬唇没有作声。
“言、非、离,我再问一遍,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言非离用力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缓缓睁开,声音暗哑:“你不相信我?”
北堂傲微微一颤,双手放松了一些。
其实言非离对他的心意,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是想到林嫣嫣曾对他提过言非离的婚事,让他十分介怀。今日又听见那些将领们说要给言非离提亲,更是让他心烦意乱。
刚才他乍然看见言非离和一个女人在榻上暧昧纠缠,心一下子仿佛被什么东西扯住,绞得生痛。一股不知名的怒火更是汹涌而出,恨不得把那个女人千刀万剐,把言非离活活掐死。但此时北堂傲听言非离如此质问,话音中透露出浓浓地失望之意,才恍然明白自己是在吃醋。
他慢慢放开言非离,见他眼神沉痛悲凉,不由心里一紧,道:“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们刚才那种情景,谁能不怀疑?”说着看见他脸颊红肿一片,北堂傲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暴怒,伸手过去想摸一摸,却见言非离撇过了脸去。
北堂傲有些不是滋味地道:“刚才是我下手太重了但你为什么要为那个女人求情?”
“不为什么。”言非离语言淡漠,脸颊麻木一片,已失了感觉。
北堂傲见他不愿解释,不由冷了语气:“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对你别有意图?若不是我及时进来,不知往下还会发生什么事!”
言非离咬了咬牙:“你还是不相信我。”
“这是两回事!你就不想解释什么!?”
言非离默不出声。
北堂傲腾地站起身来,脸上布满Yin霾,恨道:“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说着甩袖离去。
冲出竹园,一阵寒风袭来,透着冰凉,稍稍吹熄了他盛怒的火焰。北堂傲不是不知道这件事有古怪。开始他也许是在吃醋,被嫉妒的情绪占领了心神。可后来却是因为言非离什么也不说的态度。如果想要自己相信他,哪怕他只说一句,不论再怎样荒谬的解释他都会相信的。
北堂傲不知道自己在难受什么,只是言非离那种心如死灰的模样让他愤怒,有一种不被信任的感觉。
——原来,我们彼此都不信任对方啊!
北堂傲猛然发觉了这个事实,不由一阵锥心之痛。
——可是我们这样算什么关系呢?似乎不被信任也是理所当然的。
“呵呵”北堂傲突然轻笑出声,一股腥甜的味道涌上喉口,被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原来不知不觉间,你在我心里已经这么重要了
北堂傲默念心诀,将因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