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那两亩地还是我一直种着呢。”
曲静深听着这些话,心里酸楚难当,“叔,别这么说,你养我这么大,才不容易。”
他叔笑:“不容易哪——人活着有哪个容易的?你爹小时候,我俩去扛麻袋,一晚上扛几百斤才几毛钱。”
曲静深说:“不都过来了?以后我有钱了,让叔过好日子。”
他叔喝口酒,欣慰的点点头:“是啊,都过来了。现在一亩地几百块钱,比那些年不好过多了?”
景泽在一旁沉默的听着叔侄两人的对话,心里不知为何五味繁杂起来。他从小没吃过苦,顺风顺水地活了二十多年,活的轻飘飘的,一点重量也没有。
一顿饭吃到夜里十一点钟,曲静深和他叔眼圈都红红的。一去不回的岁月三言两语就说完了,他叔说:“年轻好啊,有力气干活,能养家糊口。”
曲静深趁没人注意抹抹发红的眼圈:“其实也不好,容易做错事。”
他叔叹口气:“谁又能说它是对是错呢,只有经历过才知道。小泽,你去让你婶给我拿盒烟。”
景泽知道识相的离开了,他知道曲叔接下来的话不想让他听到。
景泽前脚刚走,他叔就说:“前两天我在村东头遇见大强了,大强都跟我说了。”
曲静深猛地抬起头看他叔,脸上全是既惊奇又害怕的神色。
他叔说:“我没见过两男的过日子的,这怎么过呢,没孩子,就没家。”
曲静深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张开嘴好大会,就只喊了声叔。
他叔说:“哪天在城里待不下去了,再回来。”
曲静深顿时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带着哭腔应了声:“哎——”
他叔叹口气:“夜深了,该睡觉了。”
曲静深把口袋里的钥匙掏出来递给他叔:“叔,你管着。”
他叔愣了愣,最后还是接了过来。从小没爹没娘的孩子已经够可怜了,还能逼他做什么?
第二天景泽和曲静深起了个早,他叔特意让他婶帮他们煮了白鸡蛋,说是他们这就兴出远门的时候吃这个。曲静深默不作声的吃了仨,他婶又给他装了好几个,带着路上吃。
曲静深他叔给马套好鞍子,对曲静深跟景泽说:“走,叔送送你们。”
景泽第一次坐马拉车,觉得挺新鲜,还要抢着帮曲静深他叔赶车。“小泽,听阿深说你在做生意,好好干,到啥时候能开着车一起回来。”
景泽学着曲静深应着:“哎——”
路过河边的时候,正好遇到刚起床的大强。曲静深朝大强大声喊:“大强,再见。”
大强说:“小哑巴,你真要回城里啊?”
景泽代替曲静深回答:“再见,黑猩猩他弟!”
曲静深他叔问景泽:“小泽,感觉农村好玩吗?”
景泽点头:“好玩,比城里安静多了。这里慢,在这里活的挺纯粹。”
“那以后就常来,我有空帮你俩收拾个房间。”
曲静深说:“叔,别留他。”
景泽瞪他一眼:“我跟叔说话你别插嘴。好啊,那我以后就常来蹭吃蹭喝。”
马车在干燥的土路上行着,留下浅浅的车辙。农村的早上格外的安静,时不时能看到谁家放出来撒欢的狗。
大强骑着摩托车从后面跟过来,等跟马车并排了就把速度放到最慢。大强说:“小哑巴,还没给你介绍媳妇儿呢。”
曲静深说:“谢谢你,大强。”
景泽:“哼,留着给你自己做填房吧!”
大强说:“我说你这人嘴怎么没个把门的…”
景泽说:“碰到你这样的,有把门的还不亏死!”
大强:“下回你再来我还揍你!”
景泽瞪他:“怕你是王八,整天骑着个电驴子还以为自己是少侠呢!”
大强被他气的差点吐血,“曲叔,小哑巴,我去巡村去了!等你下回再来,我儿子都会打酱油啦!…”
曲静深说:“再见,下来请你喝酒。”大强应了声,摩托车开远了。
景泽嘟囔:“好啊,请他喝,酒里记得放点兔子屎,就用咱叔家的。”
曲静深:“……”
一路上转了两次车才算到火车站,幸好出门出的早,紧赶慢赶才买上晚上的票,是卧铺。大概是累坏了,两个人上车没多久就睡着了。
曲静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他下床洗了把脸,回来后看看上铺的景泽,睡的正香。曲静深倚在枕头上隔着玻璃往外看,火车不知到了哪个城市,外面是寂静无人的街道。
可能是曲静深翻身的动静大了些,把景泽给弄醒了。景泽从上铺下来,去洗了把脸提提神。他没再上去,而是躺在了曲静深旁边。
曲静深往里挪挪,给他腾出些空。景泽说:“睡觉压到脖子了,难受。”
曲静深伸手帮他揉揉:“哪?”
景泽半倚在曲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