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完,转眼就到了夏天。路旁的树似乎一夜间从嫩绿变成深绿,阳光从肥厚的叶子间流泄下来,添了不少清爽的味道。日子真是如流水一般的过着,曲静深想。
景泽骑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载着曲静深晃晃当当,车座生了锈,轻轻一动就咯吱咯吱的响。路上走着年轻的情侣,像是在讨论新电影的内容。
景泽说:“宝贝儿,去吃什么?”
曲静深才回过神来:“嗯?你说呗。”
景泽在路边一个大牌档支住车子说:“就这儿吧,看着人挺多的。”
曲静深从车座上跳下来,然后蹲下给车子上锁。景泽要了些凉菜,又要了几瓶啤酒。
太阳已经落上,不再像白天那样燥热。甚至还会有微风吹过来,能消片刻暑意。曲静深闷不作声地端起杯子,一口一口地喝着啤酒。
景泽笑话他:“少喝点,酒量又不好。”
车流从行人身边匆匆而过,路灯亮了,来吃饭的客人逐渐多起来。嘈杂的讲话声,汽车的鸣笛声,耳边的笑声…曲静深突然觉得世界瞬间大起来,他心里有些陈旧的想法在慢慢转变。
曲静深问景泽:“你觉得人活一辈子能留下什么呢?”
景泽差点没把嘴里的酒全喷了,他哈哈大笑:“宝贝儿,怎么突然想到这么二逼的问题?”
曲静深说:“很好笑吗?”
景泽笑完一阵,倒正儿八经地想了想说:“很多人想留下东西,但很多人一辈子都不声不响的过去了。”
曲静深觉得景活这话挺对,他点点头,朝景泽举起杯子:“那咱们喝一杯呗。”
景泽跟他碰了碰杯子,玻璃碰撞时的脆响声被人chao淹没。身边桌子上的人走了一波,又来一波。
曲静深剥着水煮花生,剥好就递给景泽。景泽接过去极不客气的吞吃下腹,“嘿,怕花生吃不光吗?”
曲静深被他看透了心思,故意扯开话题:“跟我说说你的童年吧。”
景泽说:“好啊,求我。”
曲静深说:“快点,我给你烤鱼吃。”
景泽勉为其难的接受这交换条件,他说:“童年有什么好说的,吃睡玩,打游戏打架,闯祸,不着家。”
曲静深一边翻烤鱼一边说:“那挺有意思的,我小时候整天在河边玩泥巴。”
景泽问:“就咱们去的那河边?”
曲静深点头:“是啊,别的河脏,就那个干净些。”
景泽隔着桌子伸手摸摸他的头:“那改天我带你去游泳吧,好玩着呢。”
曲静深把烤好的鱼递给他,景泽故意说:“你剥好嘛,剥好再给我。”
曲静深无语:“是男人吗你…”
景泽说:“是啊是啊,不然晚上你怎么叫那么大声哪。”
曲静深叹口气,他彻底被打败了。
景泽喝了不少啤酒,有点头晕,骑着自行车,不当家的乱抖。曲静深搂紧他的腰问:“行吗?要不我载你?”
景泽挥挥手:“没事儿!怎么会有事呢!看我大撒把…”景泽显摆似的拿开放在车把上的手,结果车子一头撞到路旁的树上。
幸好曲静深没喝多少,反应还算比较快,他忙从后座跳下来,看着蹲坐在地上的景泽哭笑不得。
景泽朝他哈哈大笑:“宝贝儿,头有点晕,不当家。”
曲静深扶起他,又把车子从地上扶起来。他拍后座说:“上来。”
景泽叉着腿坐后座上,搂着曲静深的腰哼哼叽叽地说话。曲静深也没听清他说什么,只顾享受着夜里难得的凉风。
初夏夜里的风太难得,曲静深有点不想回家了。他载着景泽绕了一大圈,景泽迷迷糊糊的眯了一小觉醒来,他朝四周看看,问曲静深:“宝贝儿,这是哪?怎么还没到家?换我驮你呗。”
曲静深说:“带你兜风呢。”
景泽才反应过来:“你从春江路上绕过来的?”
曲静深点头:“嗯,晚上的风凉快。”
景泽说:“笨!下来,换我。”
曲静深回头瞪他:“我又不是姑娘。”潜台词是,我才没那么骄贵。
景泽说:“那你把腿翘起来点,听话!”
曲静深说:“干嘛?”
景泽哼哼:“哪那么多废话,赶紧的,乖宝贝儿。”
曲静深拗不过他,只好照做。景泽等他的腿从脚蹬子上离开,自然而然蹬起来。
景泽说:“小时候大院里有载小姑娘的,都这样。”
曲静深有点生气:“我不是姑娘!”
景泽说:“我知道我知道…”他伸手摸摸曲静深的胸口:“这么小,谁家姑娘这么小。”
曲静深说:“这么晚了,你别闹了。”
景泽搂紧他的腰,把脸贴到他背上:“没闹啊,你赶紧看路,哎别扭。”
树在路灯的照射下,投下影影绰绰的影子。夜已深,两人的说话声在安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