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太简单,高中毕业后自己篡改志愿,削尖了脑袋进了天文系,直接把领域伸向外太空。
……
楚天秦此时已经按照林邵久的指示,在北桥大道南面一片废弃工厂前停了下来,他靠在车门边上,一边打探这个冷清枯朽的地方,一边听楚天羽叨叨,没听几句他就皱起眉:“我暂时还回不来,老爷子那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楚天羽又道:“可是……”
“别可是了,”一把沧桑而又严厉的声音响起,“电话给我,我自己跟他说。真是越大越不懂事,我看他是昏了头了!”
楚天秦隐隐约约听到这把声音,头愈发疼了起来,等楚老爷子夺过电话后他道:“爷爷,我还有事,先挂了,回来说。”
“混账!”楚老爷子语气里布满了怒气,“天秦,你清不清楚自己现在在干什么,我从小就教导你,不要本末倒置,掂量孰轻孰重,爷爷一直以为你是个明白人。”
“……”
楚天秦无心顾忌老爷子此时都在说些什么,他不停地打量着这周围,一片荒芜。据林邵久刚才所说,这周边除了几家倒闭还未找到下家接手的工厂外,只剩下往北边走几公里的一片森林。
他不停地在思考,江越会被绑去哪里。
“今晚约好了顾家一起吃饭,把你和玲玉的事情赶紧定下来,你人呢?!”楚老爷子真是被气够呛,“你顾伯伯他们都来了,就差你一个,你就这样,一声不响地放了人家鸽子,你让我这面子往哪放?”
“我们楚家和顾家世代世交,商业上往来密切,这些最基本的道理不用我再跟你说吧?”
楚天秦打量完四周后,心下有了一个计量,随即果断地挂了电话:“等我回来再说。”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暴雨也早已经停止,雨后的土地带着chao气,空气中混杂着泥泞和铁锈味,衬得这片荒郊野岭更加Yin森可怖。
楚天秦关上车门,打开手电,直接往工厂深处摸索而去,每迈开一步就踩到坑坑洼洼的泥坑里,但他毫不在意,不顾那双昂贵的定制皮鞋被溅成什么模样,依旧坚定地往里面走去。
他觉得时光好像回到了许多年前那场大雨下,那个破旧巷口里。
十几岁的江越穿着一身毛衣,Jing致而柔软,却满身污渍和血迹,像只流浪猫一样缩在垃圾桶旁边,整个人都缩成一团,只露出额前几缕被汗水浸透的碎发,和那双慌乱的、不知所措的眼睛。
当时江越抬眼看向他,艰难地,一字一句地,颤抖着说:
“我、我……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其实楚天秦自己也隐约能感觉到,他和江越的羁绊,从那时候他对江越露出的脆弱无助无可奈何的时候,他俯身弯腰把伞举到江越头顶为他遮雨的时候,他向江越伸出手说‘我们回家’的时候,就已经悄然滋长,直到最后,无法割舍。
他也想过,那是不是一场不该发生的错误。如果没有这场错,江越的性取向不会发生变化,他不会因此变成世俗所不能接纳的群体的一员,也不会花那么漫长的时间去做一些徒劳的努力,并且不断地被伤害着、失望着。
因为无论江越做什么,他注定无法张开双臂去拥抱他。
尽管,他承认,很多时候,他很想。
想得胸口狠狠地发痛。
却也只能说一些更残忍地话,露出更冷漠的表情,去拒绝他,伤害他。
可是此时,当他打着手电,推开一间间被腐蚀成肮脏模样的门,不停寻找的时候,他忽然发现,他此刻的心情跟当年没有两样。
如果一切能够重来,他还是会这样选择。
“滴。”
耳边一个无线蓝牙耳机轻微地响了一声,楚天秦轻轻抬手碰了一下耳朵,耳机里传来林邵毫无波澜的声音:“你在哪?”
“一个废弃工厂,”楚天秦正好走到走廊尽头一扇积满灰尘的门前,伸手擦了两下门牌,厚厚的灰尘被抹开成两道长条形的指印,掩盖在下面的名字一点点露了出来。
他将手电筒照向它,从左往右慢慢地扫了一遍,念道:“上海国晟钢铁制造有限公司。”
林邵久那边很快查到资料:“这个公司成立于1958年,于2004年经营不善倒闭。”
“十二年前?”楚天秦对十二这个数字极其敏感,这正是江越出事的那年。
这仅仅只是巧合吗?
林邵久那边沉默了一下,随后语气大起大落,好像发现了什么:“楚天秦,马上离开那里!”
“什么?”
相比楚天秦的淡定,林邵久显得有些着急起来:“这家公司以前是……”
是什么?
就在林邵久即将说出重要线索的时候,潜伏在暗处的一抹黑影向着楚天秦的后颈一手为刃,一刀劈去。
林邵久只听到那边传来咚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随即便回归寂静。
“出什么事了?回话。”
那边寂静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