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娘不爱,分家出来只给了那么几亩下等田地,每年交了税剩不下多少,有吃的没穿的,日子太紧吧,前几天我听说你正在佃地,不知道能不能佃给我家几亩,租金保准少不了你的。”
白然直接问道:“大姐你想租多少?”
杜兰花也不客气,她昨天已经打听到阮林租了多少,“二十亩吧,我爹娘去得早,家里就剩下一个弟弟跟着我过呢,加上我们两口子,种的过来。”
白然巴不得这样,省事,“成,那咱就去写字据吧。”
“不就是张字据吗,我来写,等着。”不过一张纸几个字,李尚哪能让白然挺着个大肚子走那么远,于是将人按回去重新坐下,说完话便跑去借纸笔。
桃溪村没有私塾,识字的少,平常大家写点啥都是找村长,李尚忽然来这么一出白然这还好,杜兰花却是给吓到了,“你家博恩这是好了?还识字了?”
白然下意识抽搐了几下嘴角,模棱两可的说道:“谁知道呢,或许吧。”
杜兰花心思活络的转了两圈,暂时没提这个话题,而是说起别的,“白哥儿,你听说了没,你那个二堂兄白锦凡后天要成亲了。”
白然还真没听说,“后天?我记得年前没入冬的时候就听到有人说他要成亲了,怎么拖这么久?”
杜兰花神神秘秘的看了他一眼,“这事儿说起来也是他们老白家的大笑话了,本来白锦凡和那家姑娘的亲事确实是去年入冬前就该结的,但我听说那姑娘的肚子里不知道有了谁的种,那时候都四个多月了,肚子鼓得根本盖不住,哪能上花轿呢。”
白然给自己倒了杯水,冷笑着撇撇嘴,他记得白正宝谈这门亲事的时候好像还没立秋,那姑娘的肚子若是真有四个月,算算日子白正宝和白锦凡过去说亲的时候应该是还没显怀,就这么被忽悠过去了,怪不得那家会放出给女婿买官的话,这还没过门就先当爹了。
杜兰花平常也爱跟人唠嗑说点各家的闲话,说了这么久也算是说到兴头上了,嘴有点把不住门,又道:“我家汉子和你那二伯还能说上两句话,听他说一开始老白家压根就不知道姑娘有孕的事,直到对方要求推迟亲事才知道,只不过那时候已经晚了,想退亲也退不了,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吞,就盼着早点把官捞到手再说,正巧前两天那姑娘走路时跌了一跤,生了,是个儿子,这月子还没出就被拉出来要上花轿了。”
“这是又要闹腾了。”白然嗤笑出声,那姑娘家不像是个好惹的,白家想过河拆桥哪有那么容易。
“不止如此,白老太太见谁都叨咕说她给三女儿也去了信,到时回来给亲事撑门面,这话说的好听,她也不想想村里人现在有几个不知道她那个三女儿是被休回来的。”杜兰花说到白正彤的时候一脸鄙夷,仿佛就是看到另一个张兰一样。
白然没吱声,这时候跑出去借纸的李尚回来了,他随手抹了把头上的汗水,“附近人家都没这些东西,我到村长大儿子他家借的。”
“跑那么远还不如去趟村长家了。”白然嘴上说着,把布巾递给他,然后把纸往桌上一扑,随手拿了俩茶杯压着。
李尚拿布巾又抹了把脸,然后熟练的研墨提笔,想了想,下笔便写,几乎一气呵成。
白然就在旁边看着,不得不说,李尚的字工整大气,铁画银钩,一丝不苟,先前他见过字迹好看的也就是醉仙楼的周掌柜,可现在拿出来和李尚的一比对,却是完全不够看的。
等双方按完手印,杜兰花拿着字据看了又看,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夸赞起李尚来,“虽然我不识字,不过瞧这纸上写的就跟一朵花似的,真俊啊。”
听完这话李尚的脸瞬间僵硬的往面瘫发展,白然噗嗤一声就乐了,拿起字据故作严肃的看了一遍,顺着杜兰花的意思颇为调侃的说下去,“别说,还真就是挺像花的,这一排排的,野花遍地。”
事办完了,杜兰花收起字据,又客套了两句便走了,屋里剩下他们两个,李尚关好门,直接把人抱到炕上扑倒,那叫一个咬牙切齿,他自小便习武识字,连文人都没说他的字丑,到这了就……“野花遍地?”
白然一推六二五,“又不是我夸的,赶紧起来,沉。”
沉?李尚四肢撑着,特地照顾对方凸起来的肚子,“放心,我铁定不能压着孩子,而且这三个月稳胎期也过了,咱做点别的。”
“滚!”白然面色微红,偏偏拿这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天遂不人愿,就在李尚想要付诸于行动的时候,外面又有人敲门了。
白然推了推他,“开门去。”
任谁这时候被打断心情都不会太好,李尚的脸当场就黑了,一百个不愿意却不得不走向院门口。
门外站着的是个五六十岁的汉子,叫刘水,这会过来目的和之前的杜兰花一样,不过他还没开口,就看到那个传闻中得了失魂症的傻子夫婿一脸杀意的瞪着他。
遇上傻子谁也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啥,刘水被对方眼神冻的直打哆嗦,心里都能掉冰碴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