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千斤大锤子凿了一下,挤出一脑门子汗。
他还没来得及辩解,李胜又指了指自己脑袋上的伤口,“你教的好下属,纵容亲戚殴打本侯,都开瓢了。”
伤口其实不大,李胜故意放着没管就是拿个借口,果不其然,宋纹直接跪到地上,“下官识人不清,下官知罪!”
事已至此,他恨不得直接吃了白锦凡这个草包,作死也要拉上他。
白锦凡和白正风傻了,秋氏和白锦霜也傻了,怕是白家众人谁也没想到当初那个被随手捡回来的傻子会是个将军,还是侯爷的儿子,而白然如今的身份也已是今非昔比。
如今这般后果,却是实打实从他们的手中开始的。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殴打侯爷,即便不是死罪,后半辈子估计也离不开牢房了,白正风回过神,连滚带爬的到众人面前磕头,“小人错了,小人知道错了,大老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小人吧,然子,我好歹是你大伯,是你爹的亲大哥,你就求求情,放了我,这……这都是白锦凡指使我做的,是他看你赚了银子动了贪心,是他!”
白然稍稍挪了挪地方,让过白正风磕头的方向,白锦凡反映了慢了半拍,却也明白白正风这是要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立马不干了,“白正风你胡扯!明明是白锦书临走前告诉我的那些话让我照着做,是他让我将白然作坊的规模说大跟县老爷告状,是他让我过来后在改口说有人上状子的,还特地让你跟着怕我贪银子,你自己又要钱又要儿子做官又要女儿当官太太,啥好事都让你们家沾了,坏事就让我担着,我告诉你白正风,你做梦!”
草包有时候也挺好,最起码气起来反应迟钝分不出轻重,逮着谁就朝谁去了。
宋纹现在杀了两个人的心都有了,他原以为推卸推卸责任最起码还能保住这个位置,现在看来是悬了,这个县令他可是从底层一层层熬上来的,眼瞅着就被这俩缺德玩意儿给祸害没了。
李尚冷冷的盯着他们,“没想到这里面还有隐情呢,我记得白锦书可是今年的考生之一,这德行有愧……”
宋纹赶忙请命:“下官立即派人捉拿白锦书。”
李尚淡淡的开口:“那就有劳县老爷了,另外这两个人还要麻烦县老爷看好,殴打侯爷可不是小罪。”
宋纹还敢说啥,连忙告退,顺道将秋氏和白锦霜也弄走了。
回到县城他立即将白锦凡和白正风丢进大牢,而且派人快马加鞭赶往首府,硬是将白锦书在进考场之前给拦了下来,大枷一带,压了回来。
之后的事情怎么样白然懒得管,反正白家人纯粹是自作自受,他只要安心带孩子开作坊就成了。
只不过白老太太还在,哪能就这么看着她放在心尖的大儿子和大孙子出事呢。
在得知事情原委后,她便拉着白老爷子跑回了桃溪村,只不过这次她不敢叫骂,只是往门口一坐,一边嚎哭一边骂白然不孝,“正杰啊,你看你的好儿子,我一把屎一把尿待他长大,他不但不孝顺长辈,还把你大哥和二哥都给送进了大狱,你瞅瞅,你瞅瞅你这狠心的儿子,这是要逼死我老婆子啊!”
白然料到白老太太会有这么一出,今天特地给作坊里的工人都放了假,院子里除了黑毛的叫声,这些话倒是一字不落的传到他的耳朵里。
他慢悠悠的敞开门,对着地上的白老太太和旁边叹气的白老爷子鄙视的扫了两眼,嗤笑出声,“哭我爹?你就不怕他变成冤魂厉鬼从地底下爬出来找你们?”
白正杰怎么死的,那是被白老太太活生生作死的,大的死了就接着折磨小的,愣是让前身十七岁就去和父母团聚了,这居然还敢说自己冤枉,真不是一般的可乐。
白老太太果然心虚的停顿了一瞬,四面望了望,接着高声叫道:“那是我儿子,我亲儿子!”这话说得更像是给她自己壮胆。
白然鄙夷道:“别说他是你亲儿子,鬼都不信,更别说我是你亲孙子,让人恶心。”
白老爷听到这话却是浑身一震,像是回忆起什么,浑浊的双眼难得出现一丝澄明,长叹一声,“白哥儿,正杰的事你别怨你nainai,怪我糊涂。”
听到这话,白老太太也停了下来,接着像是发疯了一般冲向白老爷子,直接挠花了白老爷子的脸,嘴里喊道:“他们是自找的,他们活该,白正杰不是我儿子,他不是!”
“够了!”白老爷一把将白老太太推开,见人沉默下来,抹了把脸上的血渍,将那段往事说了出来。
白老爷子在北上之前是成过亲的,他的媳妇姓岳,在南边也是大户,还有个五岁的儿子叫白锦旭。
洪水冲下来将媳妇儿子都卷跑了,他以为他们死了,却不想他们竟被人救了下来。
岳氏当时伤了身子,硬是养了两年才好利索,这几年她一直对丈夫念念不忘,若不是身子不行早就去寻了,如今条件允许她自然带着白锦旭出去寻找,只不过时间已久,消息早已不准,母子俩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冤枉路才得知对方已经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