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听着她们哭泣不止,自然心痛,可是她自是明白,若是让她们一并去了,万一事情不成,惹得公主大怒,少不得将这一家子都给斩杀了。
她狠狠心,一抹眼泪,头也不回去奔去东大街了。
一路上凄惶不已,街道上有那熟识的,纷纷道:“萧家嫂嫂,快去看吧,你家牛蛋被抓了!”
萧杏花闷头到了东大街外,却见那里一众官兵,整齐得很,其中有开道的有敲锣的更有打鼓的,好不热闹。
她不过是个市井妇人,一眼望去茫茫然,只觉得到处都是人,哪里知道自己的亲骨rou拘拿在何处,又哪里知道那金枝玉叶的公主在哪儿呢,此时想起戏文里的种种,当即扯起嗓子,高声痛哭道:
“公主殿下,求公主殿下格外开恩,饶恕了小儿吧!我夫早年从军,报效国家,血染沙场,只留得我孤儿寡母,可怜我儿上有高堂老母,下有襁褓幼子,若是真得丧了命,可让我们一家子怎么活啊!还求公主殿下开天地之心,饶恕了小儿性命!我等一家子,必将焚香吃斋,为公主殿下祈福!”
一边哭嚷着,一边冲将过去。
那官兵们见猛地里杀出个妇人来,纷纷伸出刀剑来拦住。若是往日,萧杏花自然吓得早就缩头了,可是想着自己家牛蛋儿被这么一群凶神恶煞的人都抓了,她少不得硬撑着胆子往前,哭嚷着继续喊道:
“我儿不过是市井无知之辈,冲撞了公主大人,实在是罪该万死,但只求公主殿下格外开恩,饶了小儿吧!”
说来也是巧,就在萧杏花哭喊着的时候,那当朝天子的第七公主,封号名为宝仪公主的,恰自旁边茶楼上走下来,听到了这声响,不有轻轻蹙眉道:
“这是何人在此哭泣?”
旁边就有侍卫回禀道;
“这是今日冲撞了公主车驾的那个货郎小厮之母,知道儿子被拘,跑来求饶了她性命。”
宝怡公主听得这话,不悦地道:
“冲撞了本宫的车驾,便是枉顾王法,合该斩首示众,他这老娘,竟然还敢过来求饶?吩咐下去,将这老娘一并拘拿了吧。”
这侍卫听说,自然去办了。
却说萧杏花,见那佩戴了刀剑的官人向自己过来,刀尖逼着自己就要将自己拘拿,也是惊得个一魂升天二魂出世,当下不有冷汗直流,想着我命休矣!
旁边众人,见着公主先是拿了萧家老二牛蛋,又要拘拿喊冤的萧杏花,不免都有些戚戚然。都是街坊邻居,也是知道这家子的,往日里萧杏花虽然有些泼辣,可是做事也讲些道理,怎么如今好好的一家母子就犯了王法?
萧杏花见此情景,心中发恨,当下不有大哭道:“可怜我夫年少从军,为国效忠,再不见回来,我孤儿寡母,辛辛苦苦一十六年,如今却因冲撞车驾,便落得如此下场,我萧杏花冤枉啊,冤啊!列为乡亲,你们好歹替我说个公道话啊!”
街坊众人,其实也是知道萧家背景的,听得此言,一个个也是面上凄然,不由议论纷纷。
而就在这一片喧嚷声中,一个身着玄袍,腰佩长剑,身形魁梧,面目刚毅的男子自茶楼走下。
宝仪公主见了,忙上前,笑着道:“战庭,我们还是先回驿站去吧,这天香楼还敢说是县里最好的茶楼,谁知道不过尔尔。”
萧战庭不动声色地点头,淡声道:
“好。”
谁知这二人刚走了两步,萧战庭忽而微微皱眉:
“这是何人哭泣?”
“哭泣?我怎么并未听见,该不会是你听错了吧?”
“或许。”
萧战庭不再说其他,当即亲自陪同宝仪公主上了轿后,自己也翻身就要上马,可是就在握住马缰绳的时候,他的手陡然顿住,不由得猛地转首望向人群中。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撒红包,红包,红包
第2章
却说萧杏儿心知性命不保,当下也豁将出去,撒泼打滚揪住那官人的衣袍,哭喊道:“我夫当日也是为国效力,却落得马革裹尸不得返,各位官人,你们也有亲人子女,更有老母在堂,你们怎可——”
她正叫嚷着间,忽而便见周围都安静了下来,就连原本揪扯着要拘拿她的几个官人,也全都束手束脚地站在那里低着头,如同个木头般。
萧杏儿也顾不得眼上挂着的泪珠儿,诧异地抬眼看过去,却见一个黑如铁塔般的人正站在自己旁边。
那人身上玄色锦袍明眼人一看便知做工上等,腰间配着的宝剑看着怪吓人的,这一瞧就是个威风凛凛的主儿!
她一惊,连忙就要跪下,想着这或许是个能做主的,总是要设法求上一求,哭上一哭,撒泼无赖使浑,将百般本领使出,求得牛蛋儿一条性命。
谁知道还没开口呢,就听得那人哑声问道:
“杏花?”
萧杏儿被这么一叫,顿时惊得没了魂魄,想着这声音忒得熟悉!
不过此时也顾不得细想,下意识仰起脸来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