紏拉回来搂怀里,却没有半点转醒的痕迹,朱紏看他睡得熟,憨态可掬,忍不住抱怀里揉了揉,又在小脸上吧唧亲一口,威胁道:“主子要是再不起来,我就只能用特殊方法了~”
郑宝尚依然没有反应,朱紏拍拍他的脸,才发现,即使在火边考了半晌,可郑宝尚却不见半点汗水,如今熄了火堆,体温似乎还渐渐下降,双颊微冷。
“小宝,小宝?”朱紏心慌了。当初他之所以放心将郑宝尚留在莫府,一是自己没时间照料,而且在姜城里,温桓还是算比较靠得住的;二是莫府里也有百晓生的人,而温桓早细细嘱咐他每日将郑宝尚的药混入饮食中。可如今看来,嗜睡之症加重,却不知是因为长期服用替代的药物,还是错过了服药时间?
朱紏下狠力的为郑宝尚按揉xue道,心里却冰凉一片,虚虚悬着摸不着底。
每每入睡的时候,郑宝尚都会希望自己没有前世的记忆,那样就不会总是陷在乱七八糟的梦里,反复看着那些想忘不能忘的回忆,比夜不成寐更加可怕。
他坐在火堆旁,身体不再那么冰冷了,眼前却渐渐模糊,朱紏的声音好像就在耳边,却又嗡嗡作响听不真切。他早就开始半日半日的昏睡,方才一路奔逃也是靠着心里那点求生欲强撑,如今松懈下来,自然扛不住,甚至睡得比以前都要深,而梦得也跟深。
他梦到温桓站在书房里,对老郑大人说:“即使你们不赞同,我也要同他在一起。”
他梦到长公主对自己说:“你若真喜欢他,娘也不会阻止,男风之事本宫也不是未曾见闻,可是你不能被这么个东西牵着走,小宝,你是娘的宝贝,可不能被这么个下人捏在手里摆布。”
然后呢,然后他好像气急败坏的摔了杯子,红着眼睛对长公主道:“我不许你这样说啊桓!我是你的宝贝?我如果真是你的宝贝,你为什么又要让我和父亲分离做了那么多年没爹疼的小孩?为什么不让我见我爹?我都听说了,他有好几次都到了门外,是你不让他进来!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人对我好,你却在这里说这样的话!什么叫捏在手里摆布?我看你才是把我捏在手里摆布的人!”
他梦到长公主去昆仑前握着他的手细细交代诸多事宜,而自己却不耐烦的嫌她啰嗦,催她快点上马车,然后自己就可以立刻冲回那个离开了十五年的家,见到那个传说中和自己很像也很厉害的父亲。
再后来,身在郑府的种种回忆争先涌了出来,严厉却又关心自己的父亲和和蔼可亲的爷爷nainai渐渐取代了长公主在他心中本就占有不多的地位,他甚至记不起来问一句为什么他娘这么久都没有半点音信。
场景交错纷乱,他父亲和爷爷说小宝对我们很重要,可是江山社稷更重要,即使是狠心牺牲小宝,也不能留下祸端。
温桓说,好,就如大人所言。
皇帝外公一脸的不可置信,后儿恍然大笑,“都说朕狠心朕糊涂,可你们又比我好到哪去?为了更重要的东西,朕可以不管不顾黎民百姓,因为朕根本不认识他们,而你们,竟然连亲孙亲儿子都可以牺牲,却还在这大义凛然的指责朕?”
温桓说:“不是牺牲,因为你根本没有那个能耐动他。”
......
许许多多的场景,郑宝尚见过的和没见过的都接连出现,杂乱无章混乱无常,他无论如何都躲避不开,直觉得本就迷糊的头脑都快被生生挤爆,而后眉心一阵刺痛,没有爆,他却终于出了梦。
“小宝!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吃些药就好了!”朱紏见他睁眼,心稍稍落下。郑宝尚的药他向来小心,剩下的全部随身携带,此时立刻掏出来要喂他。
“不用了,”郑宝尚推开他的手,“我已经断药很久,来不及了。”
“怎么会......”
“好了,”郑宝尚打断朱紏的话,他虽然醒来,但到底还是硬撑的,双眼皮耷拉着,仿佛下一刻就要黏在一起又睡过去,“我在路上时就开始偷偷吐药了,早已经习惯了,不过是睡得比较久而已,你别吵爷,睡够了,爷自然会醒的......”
郑宝尚实在太累,话没说完便又昏睡过去。
这次朱紏却不敢再吵他,小心翼翼的拿起烘干的罩衣铺在石头上较平坦的地方,再让郑宝尚睡上去,还在冒青烟的火堆再次生气,火光映得郑宝尚苍白的脸终于浮起了淡淡红晕。
不能放着他离开,也不能然他露宿沾了寒气,朱紏只好在附近用丝线砍树,一点一点搭起简单的小木屋来,将郑宝尚和火堆都圈了进去。
郑宝尚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却浑然不知自己又睡着了,在梦里细细的和朱紏交代。
“要怪只能怪爷太聪明你太笨,早发现你形迹可疑就把药都吐掉了,哪知道弄巧成拙害了自己。”
“爷这风流倜傥英俊不凡的身子骨啊,就像个装满暗器的密道了,断了那么久的药,就像是触动了机关,万箭齐发很危险啊!”
“也不想睡死过去,你快带爷离开这破地方去找玄机子,他的老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