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夜宿,悠哉游哉走了八天才到,不要太逍遥。
安顿下来之后,宋隐找到明老太医请他给许母把脉,自打许安安离开,许母的Jing神完全垮掉了,就算许凌风告诉她韩少诚答应帮忙照看许安安,起色也不大。
没想到明老太医把完脉,吹起胡子瞪眼睛,竟是把许母劈头盖脸给骂了一顿,说她自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一把年纪了还不知道儿女都是债吗,再说你女儿活的好好的,你搞的好像马上就要给她上坟似的,这是演的哪一出?有毛病啊你!……
老太医幼年丧母壮年丧妻暮年丧子,快进棺材了还赶上末世,人生最倒霉的事情全都让他给占齐了,脾气向来不好,不然凭他的医术老早都该被人贡起来了。这会儿脾气一上来,也不管许母是个什么身份,一口气骂了一大通,骂顺气了端起紫砂壶一步三摇走人,“关照”自家的关门弟子去了。
比起老太医,柯源这边忙昏了。他是老太医的徒弟兼生活助理,自然要随行伺候,他们下午两点到达以后,别人午休,他却张罗着熬了几大锅草药汤水,车队一停下就让每人喝了一碗。然后就开始看诊,忙到现在还没能歇上一口气——车队里倒是有个医生,但她一个妇产科大夫,专业不对口不说,手上还没药,作用有限。
好在车队里这些人的毛病都很简单,长期营养不良自然就容易生病,不是消化不良就是热伤风,都在意料之中,药也是现成的,一个个打发的很快。
只有最后这个病人,柯源把完脉,皱起眉头。
看他半天不讲话,陈慧兰小心翼翼的问:“大夫,我是不是很严重?”
柯源叹气:“你的情况不太好,你一直身体就不好,对不对?这两年又折损得太厉害,需要好好治疗和休养。”那样的话,或者还能再拖上一两年。
后面这句话柯源还没想好该怎么讲。
陈慧兰却慌神了:“柯大夫,我……我……我不觉得有多严重啊,你看……看我、我这不挺有劲儿的,再说我孩子还这么小,我不能倒下……”
柯源有点为难,他一直不认可对病人隐瞒病情,而且正是因为她孩子还这么小,更应该实话实说。正在斟词酌句,老太医飘了进来,说了句“让我看看”,就把病人给抢走了。
把完脉,老太医戳了戳坐在病人膝上的小丫头,把小丫头逗的咯咯笑,这才取来“药”交给病人:“你的情况是不太好,不过也不用太紧张,人嘛,活的就是一股Jing气神,你该干嘛还干嘛,不过要注意饮食,千万不能再饿着,你看现在也不缺吃的,不要害怕还不上就少吃,也不要太劳累,慢慢调养吧。”
陈慧兰松了口气,拿着明老太医送的“药”,千恩万谢地走了,孩子这么小,她是真的没有办法好好休息,更不要说专心治疗了。
陈慧兰走了,柯源却是不赞同地看着自家师傅。
老太医瞪瞪他,很傲骄地喝口茶:“看什么看,既然药石无效,就让她好好过完最后一段不是更好?”
柯源哭笑不得:“那也不能拿糖水忽弄她啊……”
老太医振振有词:“什么叫忽弄,那是给她补充营养的,糖水总比药好喝嘛!”
——
这个晚上,大家睡了五天以来的第一个好觉,一直睡到翌日七点才被叫起来吃早饭,今天伙食组换花样了,每个人一大碗西红柿煎蛋面,每个人都吃的满嘴流油的感觉,而且……
只有面条记账,鸡蛋免费!
早晨吃的痛快,午饭可就不那么美好了,从这天开始,为了节省时间大家的午餐全都是压缩饼干。这年头谁都知道压缩饼干顶饿,当齐夏宣布说一块饼干记账上是二两面粉的时候,没有任何人表示异议——一个压缩饼干可以管半天,二两面粉可不成。
因为已经进入山区,一路行来,虽然仍旧是烈日当头,气温却越来越低,舒适度直线上升,但是,人也越来越少,城镇更是越来越稀疏。第四天他们还经过了两座初具规范的小城,到第五天就只看到了三个镇子,第五天傍晚,车队驶入云芝县城,从地图上看,距离他们的最终目的地只有半天车程。
“你们要去李拐子村?”旅馆老板用“你们都疯了吗”的眼光看着许凌风和宋隐,“你们去那个鬼地方干什么?那地方早就没人住了,就算还有没搬走的,肯定也喂狼肚子里去了!”
据老板介绍,李拐子村的人口以前就很少,最鼎盛的时候也不过三四百口人,后来更是只剩下四五十人,全都是老弱病残懒,但凡有点能耐的都搬走了,至于原因嘛,主要就一个:山路太难走!
去李拐子村全程盘山公路,车速太慢,百八十里地要走好几个小时,这些都没什么,山里都这样。但其间还要翻过一座虎啸岭,路非常陡,这且不说,虎啸岭以前,至少还有标准公路,但一过虎啸岭,就只有俗称“机耕道”的土路了,一直以来连县上的公车都不过去。
“以前那地方还成,地方还算平整,地也不贫,山里面要找出那么一大块平地可不容易。但那路实在是太难走了,做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