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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今爵顺势被苏承扶回房间,门一关,他立刻睁眼,掏出手机想拨号。
“要打给谁?”
“林深。”
苏承非常自然地拿过他的手机,沉声道:“他现在估计在忙。”
顾今爵垂着睫毛,背靠墙,身体滑落,嗓音有点哑:“前辈您帮我发条信息问他什么时候能过来。”
“你怎么了?不舒服?”苏承弯腰想摸他的脑袋,手停在半空,片刻后轻柔地放在他的头顶,揉了几下,转身去倒了一杯温水。
顾今爵抿紧唇,没吭声,他的包还在林深那里,里面有药,不管他自身有没有病,总之这具身体有病;“顾今爵”有病,他得吃药,不然整个人受不了,“顾今爵”的记忆一直纠缠着他,浓郁的负面情绪快要将他吞没,快要让他成为第二个“顾今爵”了。
苏承递给他水杯,眼眸微沉,迟疑了一会儿,问:“你有黑暗恐惧症?”
闻言,顾今爵握着水杯的手一顿,随即喝了几口水,温水冲刷着干涩的嗓子,恢复清冽的音调:“没有,应该算Yin影吧,我非常讨厌灯光忽然暗下去的一瞬间。”是“顾今爵”的Yin影,如今他与这具身体完全契合,“顾今爵”刻入骨子里的Yin影和回忆全部转向他,有时候他一个恍惚会以为自己就是顾今爵,只是多了上一世的人生和记忆。如果是普通人兴许会被这种情况逼疯,他幸好是演员,能够克制自己的心态,抵抗负面情绪的进一步入侵,前几个月还好,现在说不定得借助药物。
苏承从上往下的角度看见师弟垂着的纤长睫毛,淡色的薄唇经过温水润色,在灯光下显得晶莹诱人,打底的衬衫完全扣紧扣子,无端多了几分清冷的禁欲感。半刻后,苏承不甘愿地移开眼,生硬地转了个话题:“去床上躺着吧。”
“恩。”顾今爵起身,起到一半,眼前陡然闪了闪,手一滑,杯子里剩余的水洒了满身。
苏承当即伸手拿过他的被子,催促他脱掉衣服去盖上棉被。
顾今爵应了一声,走到床前,脱掉大衣,露出打底的纯白衬衫和黑色修身裤。黑与白是极致的搭配,尤其穿在他身上,让人觉得这两种颜色天生为他而生,无比适合。苏承盯着他的后背,昏黄的灯光照下来,仿佛能看清身体的曲线,宽肩窄腰,双腿笔直笔直的,套上黑裤子越发显得修长。
察觉到师弟停住动作好像要回头,苏承顿时扭脸面向窗外,神色专注认真。
顾今爵回头看了一眼,觉得自己有点疑神疑鬼,前辈看上去应该是在思考什么,哪有时间来看他脱衣服?他抿了抿唇,脱掉上衣钻进被窝,扬起脑袋喊了一声:“前辈。”
“怎么了?”苏承装作刚回神的样子,把杯子往桌上一放,走到床前坐下,“冷还是热?要不要把空调温度调高点?”
“不冷不热。”顾今爵蒙住杯子,只有一个脑袋在外面,经过折腾,吹得完美的发型已然看不出原型,漆黑的发丝稍显凌乱地搭在额头,倒多了几分稚嫩,“我就是想问问前辈您是从大门进来的么?”
“……后门,愿意是给大家一个惊喜,不凑巧碰上,”苏承停顿了半秒,眼底划过一抹暗色,接着说:“碰上停电。”
“前辈您说这话的时候停了半秒,所以您也是知道这电停的不自然么?”
苏承抬眼对上师弟的黑眸,嘴角微勾,说:“恩,我在后门撞见几个记者躲在那,估摸是想偷拍什么料吧。”
“咚咚——”
“是林深,我先回去,晚点再来看你。”苏承起身走向门口,手握上门把,回头望去,师弟漆黑的眼笔直地看着自己,莫名觉得师弟看上去有点寂寞,他抬脚想往回走,门突然开了,林深径直走进来。
苏承:“……”
林深关上门,盯着苏大影帝定然不动的样子,冷笑一声,“大影帝,宋执还在包厢等你。”
不动色声地收回迈出去的一只脚,苏承垂眼,别有深意地看着林深,“公司年会快到了吧,到时候全体员工都在,请你务必要出席啊,师弟的经·纪·人,公司的金·牌·员·工。”说罢,他开门走人。
留在原地的林深:“……”
“林深,把我包拿过来。”顾今爵懒懒地躺在床上,黑眸微阖,仔细将肖薄和赵幸儿一连串动作组合在一起,大抵能猜到肖薄想干嘛了,绯闻这种事确实能毁了一个新人,尤其对象是一个频繁出现潜规则论的赵幸儿。肖薄真是用心良苦啊,而赵幸儿又是如此的——愚蠢至极。
顾今爵睁开眼,眼底覆满寒霜。
林深把随身携带的包扔给他,看着他坐起身,冷不丁瞅见他什么也没穿的上半身,彻底吓呆了,“今爵你你你该不会是……”
“水打翻在身上,黏答答的很不舒服。”顾今爵表情淡淡地解释完,从包里找出自己的药瓶,估摸着药量倒了几颗塞进嘴里,接着下床倒了一杯水抿了几口。
他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看得林深一愣一愣的,半响后反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