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楚再次道谢:“麻烦你了。”
秦骁摇头。
叶楚并未将阿越的事同秦骁说。
她和陆淮把此事压了下来,没有走露任何风声。
学堂那边,叶楚也只是给阿越请了长假。
叶楚一面压下了这件事,一面继续寻找阿越。
……
上海的某处公寓。
刚至初秋,却已添了几分寂寥之色。
蝉鸣声渐远,浓重的暑气也随即散了,一阵凉一阵。
而公寓的窗帘紧闭着,外头的景色隔绝在外。
室内安静极了,沁凉之意悄声潜入。
桌上放着一张喜帖。
罂粟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视线始终落在上面,舍不得移开。
过了许久,罂粟才伸出手,拿过喜帖。
她动作缓慢,极为珍重。
喜帖打开,叶楚和陆淮的名字映入罂粟的眼中。
浓烈的艳红色似是灼烧了罂粟的指尖,顺着她的心脏的位置往上蔓延。
罂粟的眼眶红了,短短一瞬,泪水就从她的眼中滑落。
向来坚强的罂粟竟然哭了。
像个孩子一样,泣不成声。
即使罂粟在落泪,却连一丝的哽咽声都未曾发出。
罂粟仿佛在压抑克制着她的情感。
一如既往。
长久以来,罂粟独自面对一切事情。
悲伤、喜悦、不安,全都无人倾诉。
而如今,却有一个能与她感同身受的人。
她与叶楚血脉相连,也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罂粟懂叶楚的心思,叶楚自然也清楚罂粟的担忧。
这次婚礼会突然提前,罂粟应该明白原因。
罂粟小心地抚过喜帖上的名字,虽然泪水模糊了视线,但是她仍是看清了叶楚的名字。
自从和叶楚相认以来,她们都在为彼此的命运努力着。
只要她们做得越多,两人终归会有团聚的那一天。
没有人比叶楚更明白她的处境。
明知道前路莫测,走错一步,就有可能是万丈深渊。
但这条道路,他们必须走下去。
每个人都身不由己。
不知坐了多久,窗外的天光渐沉。
房内没有开灯,黑暗中,只能隐约瞧见沙发上罂粟瘦削的背影。
此时,罂粟已经恢复到先前的模样。
冰冷又沉默。
罂粟走向窗边,手指覆在了窗帘上。
下一秒,窗帘拉开,月光倾泻而下,寒意瑟瑟。
黑夜沉寂,夜晚的上海繁华依旧。
夜色幽暗,仿若没有尽头。
罂粟的眼神却分外坚定,这是她最后一次允许自己软弱。
她会尽自己的全部努力,为叶楚铺好前路。
或许之后能像她们期盼的那样。
家人团聚,一生顺遂。
……
汉阳。
黑夜沉沉,窗帘低垂,月色被遮挡在外头。
董鸿昌坐在桌旁,桌上放着一封信。
信是暗阁寄过来的。
董鸿昌皱着眉,打开了信封,拿出了几张纸。
其中一张纸上写着一句话。
董督军,你可否想过,你的枕边人是一条毒蛇?
灯光映在素白的纸上。
董鸿昌眼神微紧,暗阁提到的人是谁?
枕边人?
他的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答案。
董鸿昌的视线落在其他纸上。
上面是纪迁的完整资料。
董鸿昌知道,纪迁曾是暗阁阁主。
他继续往下看去,上面写着纪迁做事的一些时间点。
极为具体,清晰明了。
董鸿昌皱眉,暗阁给自己这封信到底有何用意?
然后,他的目光又落在照片上。
他眸色一凝,拿起了照片。
竟是纪迁和纪曼青年轻时候的照片。
纪曼青看上去和纪迁关系很好。
董鸿昌思索了一会,忽然觉得有些地方不对。
他立即拿起纪迁的资料,重新看了起来。
他注意到一个地方。
有一段时间,纪迁离开南京,去了汉阳。
那时,纪曼青被赶出上海,没有任何靠山,她早就已经来到了汉阳。
在此之前,董鸿昌和纪曼青因为董越的事情争吵过,所以他派人长期监视纪曼青。
纪曼青在董越失踪前后的这段时间里,没有任何异样。
因此,董鸿昌才没有怀疑董越的失踪和纪曼青有关。
但现在看来,如果纪曼青想要做这件事,还有另一种办法。
那就是联系纪迁。
如此一来,她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