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狱。
这一幕是如此的眼熟,一时之间竟让他难以相信是李神爱的手笔,倒是更像女帝季凌霄的做法。
就像季凌霄亲手手刃叛乱者的时候却盛装而来,金钗银篦,锦衣罗衫,美艳无匹。
她对着这些敌人大笑道:“你们厌恶朕,讨伐朕,想要杀了朕,可仍旧阻止不了你们飞蛾扑火一般来钦慕朕。”
“朕就是有这个魅力!天下无不为朕倾倒!天命在朕,朕即是天!”
声音振聋发聩,红衣猎猎作响。
即便李明珏不愿意承认,却也不得不说她是他记忆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所以,看到这极为相识的一幕,他倒是宁愿相信这是季凌霄教给李神爱的计策。
“郡王在想什么呢?”
李明珏即刻转身,却见刚刚还在想的人正单手撑着一棵树,歪着头看他。
“殿下……”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双唇便是一凉。
他垂眸望去,只见她将一枚樱桃抵在他的唇边,用红艳艳的果身磨蹭着他的双唇,似乎想要将他的唇也抹上相同的色彩。
他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太女露出无辜的笑容,“来,吃一个。”
李明珏瞪她,却将她明丽的身影吸进了眼中。
他无可奈何地张开嘴,轻轻一咬,汁水流进口舌中,他的记忆仿佛也在随着樱桃酸甜的口感沉浮,猛地,他全身一抖,一股冲鼻的恶心感涌了上来。
李明珏立即侧过身子,躲到树后,躬身呕了出来,凄红的汁水合着果rou被一同吐到了地上,就像是他呕出了一口心头血。
他一手扶着树干,一手紧紧抓住了自己心口,将衣服都抓出了褶皱。
“你这是怎么了?”
李明珏咳嗽了几声,避过了李神爱审视的视线,他取出一方帕子轻轻擦拭了一下嘴唇,低声道:“没事,只是对樱桃有些过敏而已。”
过敏?这简直是荒谬!
上辈子他们两个都用樱桃玩过这么欢乐的事情,他居然敢说他过敏?怕是他怀疑有毒,才会在吃下后立即吐出,又抬出这样一个假惺惺的借口来,这李明珏真把她当成了傻子戏耍?
“实在抱歉……”李明珏的脸庞苍白若纸,眼眸就像是沉甸甸的夜幕,似乎压抑着什么,他用帕子捂着嘴轻声咳嗽,樱桃汁ye透过素帕晕染开,就像是他吐出了一口心头血。
季凌霄冷眼看着他。
李明珏低下头,宛如晨雾中的富贵牡丹花,“我真对樱桃过敏。”
季凌霄在心底笑一声,她的神情就更加冷淡了。
李明珏因为身体太过难受,便跟她告了罪,走到一边休息去了。
季凌霄一回头就看到面沉如水的御史大夫陈子都,她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太女殿下。”
季凌霄的脚原地打转儿,就是不想过去。
陈子都的脸更黑了。
见实在躲不过去,她这才一步三蹭地地走过过去,恭恭敬敬叫了一声:“陈公。”
“成何体统!”
季凌霄苦着一张脸听这位老大臣的训,盼望着有谁能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救自己一遭,可是哪里会有人愿意这么做呢?
“即便你说了这么多,也不见得太女殿下会听得进去。”贾遗珠不知道何时踱步过来,摸着自己的胡子笑眯眯地说着。
陈子都虽然对太女不满,可是对贾遗珠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他挥了一下袖子,对季凌霄告诫道:“你且稳重些。”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贾遗珠站到她的面前,笑着关怀道:“殿下没被吓坏吧?他就是这么一个臭脾气,连陛下也没有少遭他的骂呢。”
他眸子一转,虽然年事已高,却Jing光内敛,“毕竟他是老大臣,没有谁敢不让着他。”
如果是原来的李神爱受了他这样一番挑拨,说不定就会立刻跳脚,可是,站在他面前的却是跟他隔着李琼斗法不知道多少次的季凌霄。
季凌霄“嘿嘿”傻笑两声,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骤然一亮,竟上前两步扒住了贾遗珠的袖子。
贾遗珠吓了一跳,沉着脸,皱着眉,“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季凌霄没有回答,却将头转来转去地不知道寻些什么。
他复问:“殿下是在寻什么?”
季凌霄露出些许羞涩的笑意。
贾遗珠的警惕心顿时提了起来。
“贾兰君呢?怎么没见到他?”
李神爱果然贼心不死!
贾遗珠顿时下定决心一定要圈着他在家里读书,这李神爱总归不能杀到他的家里来吧。
“殿下,阿雉并非朝堂重臣怎么会参与如此重要的活动?”
“咦?我还以为贾太师可以将他带进来的。”
贾遗珠的背脊一凉,盯着季凌霄的眼神深了深。
不知道说出这般暗含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