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陈子都收回了手,突然回头。
季凌霄连忙装作看风景的模样,对着绿油油的苔藓看个不停。
他低声道:“闭嘴,跟我回家。”
陈玄机撩了几根弦,淡淡道:“我才不要。”
陈子都简直要被这个老来子气死,可他和爱妻只唯独有这么一个宝贝疙瘩,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坏了,他可是敢当着陛下的面骂陛下,敢拿着笏板去敲大臣脑袋的人,可独独面对着自己的爱儿,却一直缩手缩脚,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上辈子欠了这个祖宗。
陈子都更加气闷了,更加放低声音,“别逼我动家法,你娘想你都想病了。”
“唔……”
陈玄机停下拨弦的手,垂下了头。
陈子都眼睛亮了亮,淡淡道:“我最近寻到了一把好琵琶,你若是回家就送给你。”
陈玄机又拨动起琵琶弦,“哦,那算了,我手里这把已经是最好的了。”
陈子都脑中的弦“啪”的一声崩掉了。
“你从哪里弄来的好琵琶?”他说着便去抢陈玄机手里的琵琶。
陈玄机一旋身,躲开了他的手,连人带琵琶靠在了临着小池塘的栏杆上,一副“你再逼我我就跳下去”的模样。
陈子都猛地一拍大腿,简直输给这个小祖宗了。
他的目光倏地落到了正乐颠颠看戏的季凌霄身上。
季凌霄心里一突。
“这琵琶是殿下送给这个逆子的?”
他眉毛皱的不像是她送给陈玄机一个琵琶,而是送了一个孩子一样。
季凌霄笑着道:“这琵琶对本宫无用,又是他喜欢的……本宫倒是不知道这位是您的贵子。”
陈子都眼角一抽,一副很不想认这个儿子的样子。
陈玄机这时候却抬起头,朝季凌霄勾了勾嘴角,连眼尾的泪痣都跳跃了几下,迷人的很。
陈子都下意识地捂住了胃,“这把琵琶价值几何我会还给殿下的。”
季凌霄浅笑:“本宫与陈郎有缘,才相送琵琶的,正所谓‘宝剑酬知己,鲜花赠美人’,陈郎这般记忆也只有这把烧槽琵琶可以媲美了,陈大人不必如此见外,毕竟我也受过大人不少教导……”
说着她便“呵呵”笑了起来。
陈子都毛毛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晦暗不明的眼神落在了自己的儿子身上,依着太女殿下的名声,他不得不想歪——
他那个痴迷琵琶痴狂的儿子该不会为了一把烧槽琵琶而奉上自己的美色吧?
陈子都更加心惊rou跳了,脸色一变再变。
“陈大人?”
陈子都的目光落在太女殿下那张艳丽的脸上,越想越辛酸。
季凌霄被他看得全身都不得劲了,怎么像是她强了他儿子似的?这个锅她可不背?
“若是陈大人找陈郎有事,那本宫就不在这里打扰了。”
陈子都轻声问:“臣可以将犬子带走?”
季凌霄笑着点头。
——我又没在他脖子上栓根绳,你想带走就带走呗!只是先跟陈玄机打好关系,以后再慢慢谋划。
陈子都微不可察地舒了一口气。
陈玄机却突然放下了手,微微睁大眼睛,“你赶我走?”
他眸光清纯,泪痣楚楚,看上去简直像是要被主人踹出门的猫咪。
季凌霄目光闪了闪,笑道:“本宫当先生是友人,先生可以常来东宫找我。”
陈玄机侧脸贴着琵琶,忍不住露出笑容,“那就说好了。”
说好个鬼啊!
儿砸,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对着笑得的女人有多可怕啊,她可是会将男人连骨带皮吃的连渣都不剩的。
陈子都决心回家后就把陈玄机锁起来,看他还敢到处乱跑,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季凌霄观察着这对父子的神色,笑容逐渐加深。
上辈子的经验告诉她,在朝堂上无往不胜的陈子都是拦不住他儿子的。
她等着陈玄机再来找她。
季凌霄站在陈子都的背后,朝陈玄机眨了一下眼睛,作出“琴谱”的口型。
陈玄机的眼眸顿时如繁星闪烁的夜空,亮的很。
“我不要走了,我在这里好极了。”
“逆子!”
“哦,又不是只忤逆过这一次,你该习惯才是。”
陈子都简直气得直哆嗦,怒道:“不行,太女殿下最近可没空招待你。”
陈玄机嘟着嘴:“我又不用她招待。”
“本宫怎么会没空呢?”季凌霄眸色深了深。
陈子都看了她一眼,态度稍稍亲和了一些,“陛下最近会有大动作,殿下将会担负起重担,这段时间殿下最好还是将东宫安排好,做好出门的计划。”
无论是陈子都是无意说漏嘴,还是为了感谢才提前告诉她这些,季凌霄都认为用一把烧槽琵琶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