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的时候,越发的昳丽了,“郭淮他的确很厉害,我们都试过了,他的模仿出来的笔迹即便是本人也很难能分清。”
“哎?”
季凌霄不信,伸手将那几张纸拽过来,因她的字是跟母亲学得前朝皇帝的独特书法,别人不懂门道很难能写出相同的字来,可眼前的这几行话,她分明没有写到,可这运笔,这架构,却怎么看怎么像是她自己写的。
季凌霄吃惊的目光从那张纸转移到郭淮的身上,“好厉害,你真是太厉害了。”
郭淮微微扬起下巴,在她的目光中耳朵泛红,“其实,殿下的字我也练了好久……啊!”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急促地摇手,“我学陛下的字并非是为了伪造殿下的文书,我只是……只是……”
季凌霄拍了拍他的手背,笑意温暖,“没有关系,我相信你。”
郭淮被感动的一塌糊涂,直接抢过她手里的纸,“这些都交给我写好了,杨安这样做也无非是纸上谈兵,没有半点益处,殿下若是真想知道这些不如找个人直接为您讲讲。”
崔歆笑道:“若是兵书,那还是唐说和慧心最为擅长,你们还不出来?”
唐说单手提着鸟笼子从转角处走了出来,一副“我只是在遛鸟才没有偷看的模样”,而慧心则直接从树上跳了下来,手中还端着一盘蒸好的鹅梨,看上去就让人口舌生津。
慧心将手中的梨子放到季凌霄的面前,以打坐入禅的姿势坐好,即便远离了寺庙他身上还总是缭绕的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就好像十几年来这种味道已经渗进了他的骨子里一样。
唐说直接挤在慧心的身边,小心翼翼地将自己那只鸟放在身边,季凌霄只见那鸟灰扑扑的,看不出是什么品种,既然是他所宝贝的,她便也不说这鸟儿不好的话以免惹他不乐意。
唐说瞥了一眼慧心,也不用看季凌霄现在正在写的那本兵书,直接张口便说了起来:“殿下应该知道这部兵书是由秦公所写,当年他是太~祖身边的一员猛将,可谓是智勇双全,留下来的鞭法、兵法和枪法都是依照他多年的经验所写,当得天下无双四个字。”
说到这里唐说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
季凌霄知道他为何叹息,因为现在长安中与太女并驾齐驱,甚至因为太女在慢慢改好,而艳名隐隐有超越她的秦婉县主便是秦公的后人,到了秦婉这一代,国公爵已经降为县公爵了,现在是由他弟弟秦卿继承,说起来这一代也算是没落了,无论是秦婉还是秦卿都是文不成武不就,只靠着府中往日积攒而来的富贵挥霍。
不过,比起秦婉来,她的弟弟倒是能够算上既能挣钱又能花钱的。
季凌霄遮住嘴上的笑意,瞥了崔歆一眼。
秦卿善风月,善丹青,笔下的消火图尤其妙,其想象之大胆,工笔之香~艳,让整个长安的风流人士都趋之若鹜,千金难求,崔歆一直不断研习的那几张她也曾看过,都是秦卿的手笔。
季凌霄与他们秦家也算得上是姻缘颇深,她所学的鞭法正是出自秦公笔下的,正确来说应该叫做秦家鞭,昔日开疆扩土的秦家鞭却被用作当今陛下的小情~趣,光是想一想就觉得挺造孽的。
唐说一条条讲述兵法,恨不得掰碎了让她好好领悟,而慧心则会根据自己实际游历古战场的情况,为她想些解说当时战场的布局。
季凌霄听的很仔细。
几人的谈话声,抄书声,以及风吹动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响交织在一起。
直到,季凌霄身子一歪,脑袋落到了唐说的肩膀上,所有的声响好像都停了下来,四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睡的正香的季凌霄的身上。
崔歆将外衣披在她的身上,郭淮看了她一会儿,又低头继续抄书,唐说和慧心则命人拿来了棋盘,两人轻声轻脚地下起了棋。
此时,天色正好,花香夏暖。
因为杨安要求的遍数太多,即便有郭淮帮着抄也实在抄写不完,甚至连李将军进长安城的热闹景象她都没有来得及看,她已经抄书疯魔到做梦都是怎么运用兵书里提到的战法指挥打仗了。
“殿下何必要这么听那位杨少师的话?”
郭淮心疼她,一面甩开膀子帮着她干,一面劝她多多休息。
季凌霄摇了摇头,“初时,我发现这确实是一件出力不讨好的事情,然而,当听完讲解后,我却觉得每次抄完一遍都能理解的更深,也能记得更牢,毕竟我没有你们这样好的脑子,上了战场也不可能给你时间翻看兵书,所以,我觉得这种笨方法才更适合我。”
郭淮很不愿意听到她这样贬低自己,便将眉头皱了皱,“殿下只要善用人就够了。”
季凌霄指着下巴笑了笑,“别人会说我是靠美~色和房~中术才笼络到你们的。”
近日,市井确实有这样的说法,虽然不知道是从何处传出,不过,大抵是不怀好意的。
“人言可畏,殿下又何必在意。”
郭淮双手执笔,左右手同时开工,两手居然还能写出跟季凌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