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到访,今年多了个廉顺——虽然他不会在这里过节,但是粽子不能不准备他的那份,没准儿还得准备送他爹廉驸马的那份,还有送到宋家的,至于李久和李小五、李四儿更不必多说了,温余容甚至在李久的其他亲属身上犹豫了一下,想着宫里绝对不缺这口,他如今也不算是进了门,贴小五和李四儿是交情,贴其他人就不对了,故而暂且不做那些,然后还有温煦武在学宫里的朋友和学宫的教习们,算算可不只涨了好几倍人。
估算好粽子的数量,温余容借着集会的日子从集市上买了一大背篓的箬叶以及一些新奇的山果和野菜,零零碎碎的挂了半辆车,直到破午时才和韩修一起赶回家里。
离家还远远的,拐过最后一个弯,隔着青青的麦田,温余容远远就看见自家门口蹲着个人。马车又近了一些,温余容从衣着和仪态上判断,这个人是此时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温煦武。
温煦武也看到了他哥,他从地上蹿起来,飞快地奔出来。
温余容请韩修自行驾车回去,车上的东西自然有人收拾,韩修点头扬鞭就走,温煦武则已经冲到了跟前,拉住他哥的手往一旁田埂边坐下,非常严肃地问:“哥哥和我说个实话,你想和我分家,是不是宋家逼的?”
温余容不答反问:“这个时候你不在学宫学习,停课出来,就为了这子虚乌有的事?”
“我和教授请好了假,端午我不回来,留在学宫补课。”温煦武先掩掉了可能导致他哥不满的事情,才继续正题:“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分家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宋家逼迫的?”
第64章 再议亲
温余容自然不会承认:“不是。”
“你骗我,明明就是。”
“你既然已经确认了这个想法,又来问我做什么?你按你的想法自以为是就可以了。”
“大哥,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温煦武将温余容的字纸抛了出来,“当着你写的字,你总不能说没有吧?”
“这不过是顺势而已。之前我就有这样的想法,即便没有他家,我也会这样做。”
“为什么?”
“第一我不想再养你,你知道养你多费钱吗?第二,你有个当男宠的哥哥,很荣耀吗?”
“第一条就不成立,我天天帮先生抄书挣钱,挣的绝不比你少!第二条又算什么?咱们家并不曾隐瞒这个。看不起我,就不要和我来往,既然和我来往,又怎能看不起我的兄长?看不起我哥哥就不要嫁给我,又要嫁给我,又要赶走我兄长,这是什么意思?以后若是看不起我这身哥哥抚养长大的皮囊,是不是得剥我皮,换我的心,得一个清清白白的人给他家做炫耀的本钱?”
“你冷静一些,不是这样的,不是。你若真计较这个,就没法过了。说到底也是因为我侥幸,不曾明言,否则他家愿不愿意还是另一回事,怎能怨他们?谁让我的的确确不是正经人家出身。”
“我再退一万步,就算他们要计较,我也认了,他们因为我家门不好,直接说这亲事不成了,我也无话可论。横竖还没提亲呢,事才到哪里?既不伤他们的脸,也不伤他们的名声。然而一边要我这个人,一边嫌弃养育了我的人,这是什么道理?再者,哥哥不是正经人家出身,能怪谁?这怪谁啊?是谁不要哥哥的,又是谁把哥哥卖到那鬼地方的?还不是——”
“住口!”温余容直接动手堵他嘴。
温煦武稍一动手就挣开了哥哥的钳制,看着他哥哥比划“这是命”。他也知道有些话不能说出来,是以眼神变得有些闪烁:“哥,这亲事真不能成。您就为我想想。我都知道这事了,以后我和秀秀还能和睦相处么?我看见宋家的,心里能舒坦?他家闺女还没过门,一个无权无爵的叔父就能逼迫咱们家到这份上,以后有个什么分歧矛盾的,说不得我会被他家逼成什么样。这不是结亲是结仇啊!”
“煦武。这些年,因为有你在,我始终不觉得自己过得有多苦,顶多就是比一般人更艰辛一点点。可是活在人世间,谁过得不艰辛?这一点点不算什么。被靖王撵出府的时候我甚至想过死,可是想到你才多大,我死了你怎么办。我又不敢了。我怎么敢?在我心里,你值得最好的,世间所有最好的。最钟情于你的好姑娘,最平坦的仕途,最伟大的功业,都是你应得的。在你的人生路上任何绊脚石都不该存在。即使是我也不行。所以这一切和宋家没有关系。你喜欢秀秀,秀秀也喜欢你,他家也喜欢你,这就足够了。”
“是,任何阻碍都不该存在。所以,我不能要一个心大到能挑剔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的岳家。他们才是真正的绊脚石。至于和秀秀的感情,感情算什么,和家人、尊严、脊梁骨比起来,它什么都不算。我已经将秀秀送来的所有的东西都退回去了,也向她写信索取之前我赠与她的半股金钗及来往的书信,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就当我和她没这缘分吧。我的婚事,还请哥哥重新相看。我不图人家出身高贵,也不图岳家权势地位,只希望是能和咱们亲亲和和相处的。”
这也就是说温煦武先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