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时候入殓?”
“吃过早饭,时间大概就差不多了。”杨杰羽擦擦手,将帕子放回盆里。
“那可得吃快点儿。”千元一想时间有些紧迫,忙拉他坐下吃饭。
“不急不急,”杨杰羽笑笑推开千元,走到门边说,“看看我带谁来了?”
千元往门口看去,见一对中年夫妻携手走进来,怔愣半晌才出声:“爹,娘,你们怎么来了?”
虽然没见过白父白母,但两人一齐出现的瞬间,千元脑子里稍加反应再算上那份无法言说的熟悉感,她很快就做出了大胆的推测。
事实证明,她这份神速的反应是对的。
白父穿着一件灰色长袍,瘦长的脸上架一副黑框圆眼镜,黑色的卷发整齐地向后梳起,神情严肃。白母身穿一件灰色短袖旗袍,黑发挽髻,一脸怜爱地看着千元。
“说什么呢!出这么大的事,我和你爹不来像话吗?”白母听到千元的问题,白她一眼,过来拉着她的手,把她从头到脚看一遍,“怎么感觉你瘦了?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哎呀,我一天不管你都不行!跟你说多少遍,你不胖,不需要减肥!脸圆圆的多讨喜,瘦得尖嘴猴腮有什么好……你还笑!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哇,原来被妈妈念叨的感觉是这样的啊,千元知道自己不该笑,但她就是憋不住想翘起嘴角。
“哎哟,什么时候了,你还唠叨这个!”白父一脸不忍直视,“你娘俩要说体己什么时候不行啊?这……人孩子还在这儿呢!别叫人看笑话。”
白母听完,刚想反击白父,回头看见杨杰羽长袍上罩的黑纱,忙住了嘴:“我是看见这丫头不省心就来气,你别见怪。”
杨杰羽躬身笑道:“不碍事,这么多天没见,伯母挂念,也是人之常情。”
千元看他在长辈面前一脸正经的乖巧样子,觉得既戳心又窝心。
他的母亲早亡,所以没享过一天母爱;父亲健在,不得其宠爱,因此也没享过一天父爱。
据说,他的兄弟姐妹倒是不少,却没有一个是玩得来的。
自小只有nainai这个至亲的人陪伴,如今还去了。
难怪他早前称白父白母为爹娘,心里也是想有个家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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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白母的讲述,杨杰羽在nainai去世的那晚就派车去江南接他们夫妇了。因为着急,他们一路昼夜不分地赶路,还好赶上了出殡。
千元蛮诧异的,她以为悲痛欲绝的杨杰羽无暇去想别的事,没想到他居然一边有条不紊地Cao持家里的葬礼,还一边分出心思去接白父白母。
杨杰羽听到她的感慨,戳着她的脑门说:“还要分神照顾你这个不省心的!”
杨杰羽的父辈叔伯虽然很少,但他的父亲大人身强力壮,愣是给他带来了许多的兄弟姐妹。
所以,在浩浩荡荡的出殡队伍里,年轻人占了多半,甚至还有几个半大的小孩子。
小孩子不喜规矩约束,即使被叮嘱不许乱来,还是忍不住在人群里跑来跑去,扰得队伍几经停下整顿。
杨杰羽气在心头,第三次停下的时候,他黑着脸叫人逮住那几个小子,劈头盖脸一通呵斥。
杨父在旁劝解,说些都是自家兄弟,孩子还小之类的话。
杨杰羽气得仰天吐气,他对上杨父平静的脸,不由怀疑这几个野人一样的兄弟是杨父故意安排进送丧队伍的。
憋着一肚子气出殡回来,杨杰羽一头扎进房间,倒头就睡。
千元知道他这几天实在是撑到极限了,便带上门打发丫鬟们都出去,自己去找白父白母。
一进门,千元看见白母正在收拾行李,她有些惊讶:“娘,您收拾东西做什么?”
白父在一旁的椅子上喝茶,见她进来,紧张兮兮地问:“你俩……难道同房了?”
千元被问住,她是住在杨杰羽的房间,但严格意义上讲,不算同房吧?
“没有没有没有,”她见白父的脸上写满紧张,连连摆手,“我只是住他院里而已,这几日他也没在院里住,一直守灵来着。”
白父松口气,白母走过来没好气地对千元说:“你就是记吃不记打!上次的教训还不够?非要闹出点气死我和你爹的事,你就满意了?”
“我怎么了?”千元一头雾水。
“就算你俩有婚约,那不也还没正式行礼吗?你急吼吼和人那么亲密,让人家心里怎么想?”白母坐下喝口茶,看着千元恨铁不成钢地说,“我和你爹知道你是性子单纯,不在这些事上计较,但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轻浮呐!”
“你说这些干什么呀?”白父皱眉。
白母啧一声:“你刚问那话不就这个意思吗!”
白父咳一声,不再和白母拌嘴,示意千元坐下听他说:“你把东西简单收拾收拾,明儿个我会和督军辞行,咱们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