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怎么了,她上了年纪,不记得的事情多了去了。”
黄菁菁原本记性就越来越不好,人老了,忘性越来越大,有什么好值得大惊小怪的,何况这种亲戚,忘记了才好。
老妇收起错愕,笑了笑,“也是,这么多年了,过去的好多事我自己都不怎么记得了。”
来者是客,周士武却没邀请她们进屋入座,而是不愿意搭理她们的样子,黄菁菁大病初愈,经不得刺激,他开门见山的问道,“你们来所谓何事,我娘身子不好,恐怕没Jing力招待你们。”
他们家没啥亲戚,即使有,在他爹死后也不往来了,他娘是寡妇,带着四个儿子,所有亲戚都怕他们上门打秋风,平日是能避则避,他记得不多,但不是毫无感觉,待他们好的人,他们会回报,对他们不闻不问的人,他们不会以德报怨。
老妇人没料到周士武性子如此冲,搓着手,有些难以启齿,见方才的男子从灶房出来,身材匀称,眉清目朗,生得不是一般的好看,而且看年纪,比黄菁菁年轻些,莫不是黄菁菁找的第二个男人,她抿着唇笑了笑,“是妹夫吧,贸然上门,打扰了。”
说话的间隙,一家人都走上了台阶,堵在这,瞧着有些拥挤了,刘慧梅在后院喂鸡,听着轻声细语的说话声,心下好奇走了出来,见对方穿着不俗,心头纳闷,问周士武道,“二弟,谁啊?”
周士武绷着脸,面有不快之色,老妇人转身,见刘慧梅肚子圆滚滚的,和善道,“是老大媳妇吧,我是你婆婆的姐姐,好多年不往来,陌生了。”
嘴角噙起一抹苦涩的笑,刘慧梅眼力好,留意到她身旁的年轻人穿着孝衣,想来是家里死了人,面色变了变,黄菁菁生病,周士武和周士仁想尽了法子,怕有鬼神作祟勾黄菁菁的魂魄,二人准备了好些纸钱拿到坟头烧了,又去寺庙为黄菁菁求了张平安符,生怕黄菁菁有个三长两短。
对方家死了人,没有忌讳的过来,被周士武察觉,恐怕会斥责人。
她礼貌的扯了扯嘴角,没做声。
双方气氛凝滞,许久,还是两个孩子禁不住冷风打了个寒颤,黄菁菁才回过神,叫她们先进堂屋避雨,什么话之后说。
黄三娘重重哎了声,拉着孩子进了堂屋,刘慧梅走向黄菁菁,细声道,“鸡笼里的鸡喂过了,捡了十个鸡蛋,待会二弟去赵家,一并给徐氏拿去。”
徐氏娘家嫂子坐月子,鸡蛋不够,问黄菁菁借二十个,她已经装好了。
黄菁菁点了点头,扭头走向堂屋,怀里忽然一空,米久被老花抱走了,老花盯着屋里的人,小声道,“来者不善,你还是回屋歇着吧,给周二应付。”
他和黄菁菁还没成亲呢对方就攀关系唤他妹夫,嘴巴跟抹了蜜似的,听着舒服,内里只怕有陷阱,黄菁菁好不容易好些了,可别又给倒下了。
他不太想黄菁菁和她们打交道。
“我哪有那般娇气,看看吧。”看对方穿着就知道和她不是一路人,不知她们来所谓何事。
黄三娘带着三个儿媳和四个孙女,大的孙女有十二三岁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容貌清丽,却因淋雨的缘故显得有些狼狈,黄三娘坐在桌前,交叠着手,面露难色,“四娘,我也不想劳烦你,只是你三姐夫刚刚过世,老三又下落不明,逼不得已,我只能来找你。”
黄三娘夫家姓闻,闻家是外镇的人,家里有间铺子,小本生意勉强能糊口,她生了三个儿子,在闻家的地位无人撼动,上边没有公婆压着,闻老头对她言听计从,这些年她从没受过委屈,便是娶回家的媳妇也都对她服服帖帖的,可从她家老大出门进货路上遇着山贼死了后家里就没太平过,老二跟着人吃喝嫖赌,走夜路摔死了,老头子不过偶感风寒就再没爬起来,连老三都不见了踪影,她一路问人打听,说是和周士义一块出现在清源镇。
她好一番打听,才知晓周家的当家人是她多年未见的妹妹。
且名声彪悍,性子泼辣,油盐不进的主儿。
“我家老三的性子我知道,平素爱占点小便宜,但偷鸡摸狗的事儿他绝对做不出来,四娘,看在他是你外甥的份上,你就别和他一般见识,家里烂成这样,如今全家老小就靠他了啊。”黄三娘边说边抹着眼泪,她家老头子临走都没见着老三,死不瞑目啊。
黄菁菁听得云里雾里,周士武换了衣服折身回来,却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当日和四弟回来哄骗花叔的男子是你儿子?”
那人被抓了后就闷不吭声,问他姓谁名啥一律保持沉默,就跟哑巴了似的,周士义自己也说不上来,只知道是外镇的,冲着周家做席面的方子来的,他和周士仁把人教训了一顿,留着也是浪费自己粮食,让他和周士义一块离开了。
黄三娘笑得隐晦,周士武却眉头紧皱,森然道,“打我家席面的主意,如今人不见了,还赖上我们不成?出了啥事也是他自己活该。”
“不是,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就是想问问,你们知道他的去处没,他爹死了,死之前放不下他,我就剩下这么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