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头乌黑的发丝,难怪看着显年轻。
“哪是花叔的,给你大哥做的,你大嫂怀着身子,他一个人在镇上,也不知过得好不好,你看他身上的衣服,针线歪歪扭扭,一看就是自己缝的。”黄菁菁垂着眼,认真按着鞋样子,“你大哥对家里人慷慨,自己却比谁都节俭,马上是两个儿子的爹了,压力大着呢。”
有一亩地,还不够塞牙缝呢。
“娘,那我下回给大哥买两身衣衫,您别说,这些年一直他送我们礼,我也没送过他个什么。”周士武回想起过去,只觉得好像做梦似的,有些不太真切,甚至迷茫,不敢相信,那会是他。
“不用,我时间多,给他做两身衣衫过年穿就是了,你们把钱留着,买田买地,以后去镇上买宅子,米久大了,能去镇上的书院念书,多好?”黄菁菁说道。
周士武一震,去镇上买宅子,那得多少钱,不是有钱人,谁愿意搬去镇上住?
但看黄菁菁仔细穿着针,不知是随口说说还是真有这个想法,他沉思道,“那听娘的,好好挣钱,都去镇上买宅子。”
大雪纷飞,山坡上覆盖了厚厚的雪花,乍眼望去,看不出那有座坟,周士文提着篮子,里边装着香蜡和纸钱,还有两碗rou,他问道,“谁说拜了坟头娘的身体就会好?”
第96章 096 二婚选择
周士武低头看着脚下的路,双手交叠插进袖子口, 从善如流道, “娘说在哪儿听过这么个说法, 她病了好些日,方大夫开了药只说好生养着, 我想着碰碰运气, 结果还真是有效。”
他和周士仁来拜祭过两回, 又去寺庙求了个平安符,慢慢的, 黄菁菁真的好了,可不得信这个?
家里的日子好些了,难得黄菁菁肩头的担子轻松了些,只要能让黄菁菁多活几年,什么法子他都愿意试。
周士文点了下头,沉默不言,沸沸扬扬的大雪里,三人肩头堆满了雪, 每一步, 脚底咯滋咯滋响, 到了坟头,周士文摆酒碗, 香蜡,周士武和周士仁简单铲了铲坟头摇摇欲坠的雪,冷风呼啸, 火折子不易燃,三兄弟冻得鼻尖通红,周士武嘴里喋喋不休的念着,“我们又来拜祭了,要保佑俺娘长命百岁,没病没灾,俺娘活得好,以后还会来祭拜的,这儿有rou,有酒,吃了要保佑我娘啊,我娘一辈子不偷不抢,老老实实种地,她心地善良,一定要保佑她啊......”
周士仁双膝跪在雪地里,重复着周士武的话,还抵了抵周士文胳膊,示意他跟着说。
“往年给爹烧纸钱,娘一个人絮絮叨叨老半天,我只当娘爱唠叨,问牛叔才知道,在坟头烧纸钱,要说话,把心底的愿望说出来才会成真。”周士武双手合十,磕了三个响头,和周士文道,“娘担心我们两眼抓瞎,一把手一把手教我和三弟,说是自己死了,我们几兄弟不至于手忙脚乱,啥也不会。”
他出门做席面,才知丧事的规矩多,黄菁菁该多心灰意冷,才会教他们这个,周士武没问过,也不敢问,他想,若是他的几个儿女全都和他那般不懂事,他也不想活了。
周士文跪在地上,声音低沉,语速缓慢,“娘拉扯我们吃了很多苦,往后真有什么灾难,降到我身上,我替她扛着,只希望她能轻松自在的安享晚年。”
周士武听得红了眼眶,三兄弟并排跪在坟头,烧着纸钱,身形不屈,面容肃然,黄菁菁站在边上,神色动容,背身擦拭掉眼角的泪,她担心三兄弟忘记,特意回去喊他们来着,没料到他们已经来了。
周士文半抬着眉,眼角瞥到抹灰色衣衫的人影,抬起头,见黄菁菁立在边上,眼睛红红的,转身似要回去了,他喊了声,“娘。”
黄菁菁啥时候来的他们毫无所察,跪在坟前,胸口酸酸的,好似里边真埋了他娘似的,望着黄菁菁,脑子才恢复了清醒,站起身,大步走向黄菁菁,伸手握住她的手,“娘,您怎么来了,这么大的风,花叔怎不拦着?”
黄菁菁吸了吸鼻子,努力撵走心头酸涩,回道,“我穿这么多,不会着凉的,你们来一会儿了?”
坟头露出新鲜的shi哒哒的泥,纸钱燃得差不多了,三人怕是来了一会儿了。
“雪大,烧了纸钱陪您说会话,吃了午饭我就回镇上,下个月才回来了。”周士文的手有些凉,他搓着黄菁菁的手,替她哈了哈气,黄菁菁的手粗糙,刮着他手掌,有点痒。
黄菁菁失笑道,“大冬天手哪能暖和得下来,待会就好了,家里的事儿你别担心,老大媳妇肚子再大些了,和老三媳妇一块吃饭,离生产还有一个多月,你安心在镇上干活。”
如今的周家,周士文的工钱算是少的了,但黄菁菁不想周士文回家卖佐料粉,镇上的工钱少,但收入稳定,佐料粉眼下能挣钱,之后如何不可知,看着卖了很多钱实则不然,佐料是去药铺买的,价格贵,全是周士文自己掏的钱,刨去工钱和辛苦费,也就过得去而已。
“下午回去的时候带些佐料粉,送些给东家和平日对你关照的朋友,娘上了年纪,不太懂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