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黄菁菁不知训斥过多少回了。
周士武筷子一转塞进了自己嘴里,和黄菁菁说起买米的事儿,为啥佐料粉的成本高,除了八角辣椒茴香辣椒的成本外,米不便宜,算下来挣不了多少钱,“听说离清源镇两百里的村里,他们一年种两季水稻,米的价格便宜些,娘,要是这个卖得好,我就去那边买米,您觉得如何?”
所有的佐料粉卖价和他们一样,他们不可能涨价,但是要添上柴火钱,他们的成本就更高了,只得想其他法子。
“成,你看着办吧,只是冰雪融得差不多了,田地的农活不能荒废了,知道吗?”黄菁菁叮嘱道。
周士武眉梢一喜,保证道,“不会的,我在村里喊几个人跟我一起。”
周士武还以为黄菁菁担心路上有个闪失不会让他去,没料到她会支持自己,边上的老花不太同意,“山高水远的,出门在外出点事都没人帮衬,四娘,老二进货的事儿可要好好想想,万一出了点事......”
“他多大岁数了,做事哪会没个估量,多出去走走是好事,你说的意外哪儿都有,每年河里淹死的人难道不是?”男子汉志在四方,黄菁菁赞成周士武的做法,“这件事往后缓缓,先回家把楚家酒楼要的佐料粉备好,和他们说说咱换了方子,留个噱头。”
周士武会心一笑,“还是娘聪明,那我先回去了。”
黄菁菁送他出门,顺便说了二两送骨头和豆腐的事儿,礼尚往来,人情是要还的,她和周士武说是让周士武心里有个底,米久毕竟是他儿子。
“娘,我知道了,我真去远地方买米的话,看看有什么稀罕玩意给田子买些。”周士武脸上挂着笑,真心实意道,“娘,家里多亏了有您。”
否则,不知烂成什么样子呢。
“也多亏你们肯听话,肯努力,咱好好挣钱,好日子还在后边呢。”黄菁菁感慨了句,和他招手,见他转身后关上了门,她说的是实话,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听话的,她能压制住他们把他们掰回正道,是他们自己心底也存了丝善良。
周士武炒了一整锅米,完了去后院磨成粉,酒楼的人来的时候交给他,对方闻着香味和年前的不同,周士武依着黄菁菁的说辞说了番,做酒楼生意的,味道好才能留住客人,这个香味更香,便没有多问。
送走客人,周士武忐忑不安了一晚上,楚家酒楼生意不错,但是不知道客人对佐料粉有何评价,翌日一早,他和周士仁又炒了三锅米,去村里找赵吉瑞,问他还卖不卖佐料粉,赵吉瑞自己拿不定主意,把镇上的情形和周士武说了,他挣个辛苦钱,若是卖不出去,不是亏了吗?
一大家子在,亏了钱是大家的,他不好接这个生意,他没有拐弯抹角含糊其词,而是把内里的担忧解释得清清楚楚,周士武道,“镇上的事儿我听说了,我把方子改了,你若是信得过我可以少拿些去卖,卖出去算你的,卖不出去你还回来就是了。”
赵吉瑞秉性耿直他才愿意说这话,而且他相信改过后的佐料粉会更受人欢迎。
赵吉瑞听他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哪儿好意思拒绝,改口道,“哪能让你承担风险,左右农活还没出来,我就买二十碗试试,我相信你。”
周士武还是那句话,让他卖不出去就还回来,不用不好意思。
周士武也没闲着,他背着佐料粉去镇上卖,又开始早出晚归的日子,他先去了周士文的铺子,送了些给东家,年前他在镇上露过面,很多人家还记得他,又闻着味儿和去年的不同,买的人还算多,有老妇人还好心提醒他集市上有卖的了,闻着差不多,吃起来却比不上他卖的。
周士武七窍玲珑,笑眯眯道,“我家的佐料粉里边添了很多配料,有些闻得出来,有些闻不出来,会吃的人才会说这句,不是我自吹自擂,别看价格差不多,我家的成本肯定要高些,不怕婶子您笑话,您且等着,过不了多久集市上的佐料粉就要降价了,我们还是这个价格,没准会高些......”
听着这话,老妇人瞠目,“集市上的降价你涨价,还有生意吗?”
“婶子,还是那句话,都是凭良心做生意的,一文钱一文货,我们家成本高味道好,您尝尝就知道了。”周士武多给对方添了些,嘴巴上却喃喃自语的说道,“一文钱买一小碗,我没挣什么钱呢,上有老下有小,养活一大家子人不容易呢。”
是人都有占便宜的心思,得知自己捡了便宜,老妇人高兴得不得了,自家蒸了粉蒸rou,吃着味道果然比以前的好,乐呵呵串门去了,三言两语就把周家佐料粉要涨价的消息说了出去,让亲朋好友抓紧时间买,过了这个村就没这店了。
一天下来,周士武背的佐料粉卖得七七八八,不过的确比不过年前,年前哪用得着他出门吆喝叫唤啊,心里有落差,但不是不能接受,他记着黄菁菁的话,一口吃不成胖子,细水长流的生意才是长久之道。
赵吉瑞和刘大继续挨村的叫卖,年后谁家还愿意买rou,故而生意平平,索性周士武让他们把佐料粉还回来,趁着还有些空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