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慢点吃,你婶子锅里还炖着猪蹄汤,吃个够,鱼刺多,不怎么看得见,别卡着喉咙了。”
赵吉瑞趁着夹菜的间隙抬头看了老花眼,哑着声道,“卡着也能咽下去,好些天没吃过好的了,饿。”
一口气吃了两碗饭,周士武稍微好受些了,夹菜的速度慢了下来,和老花说话,“三弟妹给我摊了几张饼带着,我还想着哪儿不能吃好吃的,没往心里去,离开清源镇才后悔莫及,前不着村不着找店的,怀里兜着钱都买不到吃食。”
他们又是一群汉子,好不容易遇着家农户,人家怕他们是坏人不肯搭理他们,一路上,他们是分着他带的饼子过去的,去到那边,买了米剩下的钱没有多少,他舍不得花,又买了十多张粗粮饼一路吃着回来,口渴了只得找河里的水喝,苦不堪言。
老花担心他们把红烧rou夹完了,夹了两块搁自己碗里,凉着喂米久,回道,“你娘还惦记你呢,你不打招呼就走了,她担心你没吃的,念叨了两三回,往后你走哪儿说一声,多带些吃的在身上,否则你娘不放心。”
周士武讪讪笑着,但笑里分明带着满足,“我记下了,娘身体不好,我怕她硬要出门送我,一不留神灌了冷风怎么办,第一回 出门没经验,往后就好了。”
老花专心喂米久吃着饭,可能有几日不见的缘故,米久直勾勾凝视着周士武,眼里透着陌生,周士武朝他拍手,吓得米久缩了缩脖子,转身往老花怀里拱,老花嗔了周士武眼,“先让他吃点东西,否则肚子饿睡不着,你要带他,明早我带他过来。”
可能和黄菁菁相处久了的缘故,老花说话处事愈发随意,周士武想了想,缩回了手,“明早我去地里转转庄稼,三弟和三弟妹在家忙坏了吧。”
话题引到庄稼上,周士仁和刘氏答了几句,吃饱了,大家又开始闲扯,刘大离得远,急着回家,没有久留,抱着自己换下的衣衫就回去了,和黄菁菁说家里有事就派人捎口信,黄菁菁让刘氏送送他。
待赵吉瑞和赵二两两口子离开,黄菁菁和老花也准备回去了,周士武买了些绢花和女孩子喜欢的草编的镯子,桃花跟梨花欢喜不已,不肯去新屋,黄菁菁碎碎念了两句,和老花前后出了门。
周士武扶着黄菁菁他们,说起买米的事儿来,米的价格果真比清源镇低很多,不只是米,那边栽种桑树,养蚕织布,布料也便宜,要不是他带的银钱不够,得多买些回来。
他给黄菁菁和老花买的是成衣,料子摸着比麻布细腻,颜色是翠绿色,穿着显Jing神,他见过人穿。
“我又不是没有衣服穿,花那个钱做什么,我看你给桃花梨花栓子都买了礼,米久呢?”黄菁菁由他扶着,低头看着脚下的路,低低问道。
周士武一滞,抬眉看向前边的米久,“米久多大点,不会玩,等他大些我再给他买。”
“有你这么当爹的?我看二两给田子都带了东西的,他现在不能玩以后就不能玩了?”黄菁菁没个好气,想起罗氏说的亲事,她和周士武提了提,周士武不甚喜欢,直言道,“米买回来了,我和三弟要急着磨佐料粉,有了牛车,去外镇卖方便,手里事情多,哪儿有空闲说那些。”
家里的日子越来越好了,周士武没想过再娶的事儿,他有儿有女,媳妇无所谓了,左右一家人过得开开心心就好,贸然娶个媳妇回家,他还得担心桃花有没有挨打,米久有没有吃饱穿暖,后娘狠毒,他不想桃花和米久过得不好,“娘,这种事随缘吧,您给我的钱花得差不多了,总得先把钱挣回来再说,下半年栓子要交束脩,挣不了钱怎么办?”
黄菁菁想想也是,罗家教养不错,罗雪能干,只是和周士武合不合得来不好说,“成,忙过今年再说吧,你回来了休息两天,休息好了再说其他,别累出了毛病。”
“娘,我知道的,您放心吧。”
周士武归家,黄菁菁心里石头落了地,至于亲事,周士武不乐意就算了,米久太小,万一罗雪藏得深,遭罪的还是两个孩子。
赵吉瑞把外边夸得跟人间仙境似的,很多人都想去瞧瞧,田地里,话题满是绕着外边如何如何好展开,老花在菜地干活,不少人询问他是不是真的,老花没有去过,哪儿清楚,和黄菁菁说起,黄菁菁道,“咱十里八村都有富裕的村子和穷苦的村子,哪儿有赵吉瑞说的夸张,没准他们运气好,去到的地方刚好是富裕些的地方罢了。”
地势不同,庄稼的产量不同,自然就有吃得饱饭和吃不饱饭的,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稻水村土地算不得贫瘠,但也不算肥沃,勉勉强强能糊口,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想去外边闯闯,有门路的话还好说,走错路进了深山,连块地都没有,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怎一个惨字了得。
老花听到这话,脊背生寒,“那你怎么让老二去了?”
“他目标明确,有利可图,又赶着牛车,出不了多大的乱子。”黄菁菁弯腰除着草,后边刘氏来了,说是卖猪的人家专程来问她买不买猪,黄菁菁站起身,抖了抖鞋子上的泥,擦着额头的汗道,“我和你花叔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