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淡淡地说。
“嗯?”陈沐言想难道是自己让陈之默担心了吗?
“你那位生病的朋友怎么样了?”
“还好,阑尾炎,做了个手术。正好我煮了粥,还闷在那里。你看我和我那位朋友都没事了,你可以放心再回去睡一会儿了吧?”
“没事就好。”
这一天,陈沐言向医院请了一天假陪着沈清。
因为一晚上没睡觉,陈沐言趴在病床边就这样睡了过去,直到沈清的室友来看她。
沈清毕竟是女生,陈沐言一直待在病房里也会有让她不方便的时候,于是他决定回家了。
站在家门口,他忽然想起,陈之默明明身体不好,却没有见他去看一次医生。
又或者他去看医生了,只是自己不知道?
他留下的蔬菜粥被吃掉了大半,这让陈沐言有点小小的高兴。
“回来了,要睡一下吗?”陈之默走进厨房,“我来收拾这里吧。”
“那个,这周末我们医院将会为所有医护人员打乙肝疫苗,你要不要来医院顺便打一针?”陈沐言以类似于随便说说的口气问。
“不用了,我要是再去任何类似医院的地方,不知道会被记者写成什么样子呢。”
“但是你不能因为担心记者写什么就连医院都不去了……”
“小言?”陈之默摊着手转过身来,“你怎么了?我又没有生病为什么要去医院?而且如果我真的生病了的话,我不可能不去看医生坐在家里等死。”
“没什么,只是朋友生病引起的一些担心而已,所以如果你真的生病了,你会去看医生的对不对?”
“当然,我又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害怕医院的味道。”陈之默好笑地摇了摇脑袋。
“好吧,那我上楼睡一会觉。”
陈沐言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和陈之默谈一谈。因为陈之默一直表现得对他的身体不是很在乎的模样。要知道癌症初期的治疗是相当重要的,如果抑制得当,患者甚至可以活上十几二十年。
无论陈之默是为了他自己的骄傲不想得到陈沐言的同情也好,或者他就是不在乎也好,陈沐言决定说开这件事情,它已经把他憋坏了。他只是想要陈之默去医院接受系统的治疗。
但是陈沐言还没有机会和他聊到这件事情,陈之默就因为一个公益活动将要去另外一个城市的疗养中心。
当他在收拾行李的时候,陈沐言站在门口,“你的药都带上了吗?”
“什么药?”陈之默看向他,愣住的样子仿佛真的不明白陈沐言指的是什么,然后微微一笑,“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不会感冒,不会胃痛,不会失眠……小言,我发现你最近好像一直在担心我什么,到底怎么了?”
就是这种不温不火的态度,陈沐言每一次想要和他讨论关于他生病的问题时就会像是一拳打在棉花团里根本使不上力气。只是这一次陈沐言再难忍耐,大步走进他的屋子里,猛地拉开他的床头柜,里面所有的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没有那些药。
陈沐言去拉书桌的抽屉,但是被锁住了。他把手伸向陈之默,意思是交出钥匙。陈之默笑了一下,用对待任性小孩的方式把钥匙放到他的掌心里。
这个抽屉里还是什么都没有,他甚至趴到床下也没有找到那天看见的处方药,仿佛那些让陈沐言断定陈之默生病了的证据顷刻间什么都不剩。而陈之默装作没事的样子让他更加恼怒了。
“那些药呢?”陈沐言问他。
“什么药?”
“那天装在白色纸袋里的药,治疗癌症的处方药!你有肺癌不是吗?但是你却从没去医院做过系统性治疗!”陈沐言终于全都吼了出来。
陈之默不说话,只是在行李箱边坐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安静让陈沐言感觉到自己似乎太冲动了,本来是想要好好谈一谈,没想到却失去了控制。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在房间中徘徊,如果陈之默想要隐瞒而自己突然这样揭穿,一时之间陈沐言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陈之默缓缓抬起手来按住他的眼睛,声音没有生气的感觉,只是一字一句道:“你回来这间公寓是因为你觉得我病了,而且是病的快死的那种?”
陈沐言牙关一颤,点了点头。
“哈哈……”陈之默的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所以你回来并不是想要陪在我身边而是你同情我快要死了?你怕我死之前你却什么都没有做过——你会内疚!”
陈沐言站在那里,犹如一盆冷水从天而降。他潜意识里的确是害怕自己会内疚,但是绝对没有同情在里面。陈之默平时一副温文尔雅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平静无澜的样子,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无论是内疚还是同情都不是陈之默想要的。
“我回来……只是想确保你有好好做治疗而已……”
陈沐言知道也许自己对陈之默的心情远远用几个形容词无法描述,一切的解释变得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