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猎风声, 阮熹怔愣片刻,本能的拔腿要跑,可她还没来得及动作, 就被一双大手揽着她的腰大力旋转, 朝地上扑去。
两人身体猛地落到水泥的地面, 五脏六腑仿佛都被撞得移了位, 阮熹发出一声痛哼。
她被疼痛拉回神思, 只觉得手上仿似有一滴温热的水迹滴落,她机械地低下头。
那是——
血?
一滴血。
滴答滴答, 一滴, 两滴, 三滴,更多的血滴落下来。
腰间的桎梏勒得喘过不气来,阮熹忍着疼痛勉力回神,仓皇的抬起头,颤抖着唇,“桓汉远……”
她因为那一撞,痛感未消,声音细弱仿佛蚊子哼哼,桓汉远根本听不到,对着举着枪再次发难的方勋,他瞳孔缩骤然紧缩,猛力推开阮熹,就地一滚。
砰砰砰——
子弹把水泥的地板打出几个小孔,弹起的碎石擦过阮熹裸露的手臂,霎时间便划出几道细小的口子,殷红的血缓缓地流出来。
桓汉远避过子弹的袭击后,腾身跃起,奋力奔向,朝方勋握枪的手飞踢一脚。
方勋被这一脚踢得手腕作痛,枪支震了震,差点脱手而出,他脸色越发狰狞,舔了舔牙槽,紧握着手枪,与桓汉远缠斗起来。
阮熹恍惚着以手作支撑,慢慢爬起来。
她心跳快得要命,耳边嗡嗡嗡作响,差点被爆头的恐惧还残留在心底,即使经历过末世,但是非自然的死亡方式还是令人心慌。
到底是经历几世的人,心性也坚定了许多,她定了定神,站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的几处血迹。
她手臂那点划伤,跟本就不会有那么多血,所以,桓汉远受伤了?那一枪好似是他飞身扑过来,替她以rou身挡住了。
枪声响彻空荡荡的居民区,没有一个人探出头来,甚至原本亮着灯的住户,都悄悄灭了几盏。
阮熹神色担忧的往打斗中的两人看过去,隔得远,昏黄的灯光下看不真切,她极力分辨着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桓汉远看起来动作敏捷,处处避开方勋专打要害处的拳脚,完全看不到他哪里被枪打中,阮熹心神慌乱。
越是看不到心里怀疑越来越大,她焦急得很。
可自己武力值不够,留在这里只会给桓汉远添乱,她深吸了一口气,艰难的移开视线,咬咬牙拔腿往陈府跑,大呼着救命。
刚刚和桓汉远话别的几个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学者和他的学生,根本就帮不上忙,但是他们反应快,先阮熹一步跑进去喊人,等阮熹跑进去时,正和来人面对面撞上。
陈小姐也跟着急急地跑出来了,注意到奋力跑进来的阮熹,脸色一变,她停下脚步,嘱咐了护卫出去帮忙,视线紧盯着阮熹,上下打量了一番,关切的问,“伤了哪里?怎么满身血?”
这个满身有些夸张了。
阮熹除了神情狼狈点,Jing致的卷发散落下来,脸上擦黑一小块,就只不过是手臂上划开的几个小口子,至于身上的血,恐怕是桓汉远的。
她摇头,语气又急又快,“我没事,是桓汉远身上的血,他受伤了。”
陈小姐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发现的确像她说的那样,也就放心下来,神情冷静地按了按她的手,“我出去看看,你在这里呆着。”
她说着,侧首用眼神示意同来的一个女孩带她下去。
阮熹挣开那只拉着她离开的手,语气坚决道,“待在里面我不放心,我跟你们一起出去!”
不在现场,她心里很不安。
“好吧,你跟在我身边。”陈小姐点点头,见阮熹执意要出去,也便拉着她的手,两人跑出门外。
她们到来时,方勋已经不见了,几个护卫还朝着西面的街上神情警惕的盯着。
阮熹脚步顿了顿,人群中她的眼睛只看见那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子,其他人仿佛都是虚影一般。
她吸了一口气,匆匆跑过去,把桓汉远身上摸了个遍,她真是既紧张又担心,“我看看你哪伤着了。”
桓汉远语气轻描淡写:“没事,受了点小伤。”
“什么小伤,都流了好多血,滴我身上了。”她控诉道。
“你的脸!”阮熹死死地盯着桓汉远的脸,颤抖着手摸上去,“伤了。”
她泪光闪闪,神情狼狈,桓汉远心里一揪,差一点,刚刚差一点就失去了她,他抓着摸到她脸上的手,微微一笑,宽慰她,“小伤,没事。”
“这怎么是小伤!”
桓汉远抬手碰了碰左脸上那道一只长的划过颧骨的枪伤,那里又痒又痛,血rou翻涌,看起来很是恐怖,血ye汇成一股顺着他的轮廓流下来,滴滴答答的流到地面上。
刚刚桓汉远侧对着阮熹,她看不见他的伤口,现下,看到这样一道流血不停地口子,她心都揪起来了。
“别摸,会感染。”她拉住桓汉远去摸伤口的手,急急的拿出一块白色的方巾,压在桓汉远的伤口上,这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