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谁说的!?”
三郎抬手一指,东宝嘿嘿直笑,“小五郎好像在叫我,我去却隔壁看看。”说完就跑。
甄庆明一阵气闷,见三郎盯着他要钱,“回头我看哪里有卖地的帮你买来,钱就别想了。还有,地契上会写你的名字,秋收过后必须把钱还给我。”
“太好啦!”三郎乐的一把抱住他,“谢谢大人!”说着在他脸上“啵”一下,甄大人如遭雷击,少时,气急败坏的说,“你干什么!”
“太开心了,大人见谅,大人见谅。”三郎说着这话,双眼盯着甄庆明的嘴巴,甄大人被他看的脑充血,反射性想找地方躲起来。抬脚走两步,外面的雨水骤然打在脸上,县令大人登时清醒了,转过身便问,“吴三郎,你啥意思?”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三郎号不准这位大人的脉,自然不敢说,我稀罕你。眼珠子一转,道,“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我,我激动。”说着很是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甄庆明不信,却莫名的松了一口气,接着又有点失落,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全归结于三郎乱亲人。
有可能是老天爷被三郎的诚心感动了,翌日一早,天边露出一丝朝霞。
甄庆明昨晚便调出文件,看哪里有卖的哩,翻了半宿资料,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翻到一户农家要卖十六亩地,虽然不是三郎索要的二十亩,但他已经想好了,花生种不完就留着他吃。
在吴大明拿到三郎给的花生粒,和吴梁氏两个忙着种花生的时候,三郎带着十来个大汉也到了田间。
由于三郎给的工钱高,农家汉子干活好手,一天便把花生种完了。三郎不太会种田,等干活的人拿着工钱走了,他也拍拍屁股回城了。
甄庆明问他花生种的咋样,三郎想了想,“还行吧,我看都埋土里了。”
“你——”甄大人顿时气得仰倒,“明天带我去看看!”
“可是,我明天得卖烧饼。”三郎见其脸色不好,下意识想躲,甄大人点着他的额头,“明天上午,又不是让你早上去!”
“好!”三郎可怕把他气出个好歹来,连忙点头。可是到了第二天,没等他出门,吴大明来了。
见着他就说,“三郎,爹给你说个事?”
三郎心里一突,吴赖氏又作了?不动声色地问,“啥事?”
“都怪我们,”吴大明说着看着三郎的神色,见他没变脸,“我跟你娘昨儿下地种花生的时候碰到满仓,他问我种的啥?我俩一秃噜嘴就跟他说种的花生,满仓听说是你叫种的,他非要种两亩。这可咋办啊?”一想到花生能榨油,榨的油可香了,吴大明不想让满仓种,可他又不能拦着满仓来找三郎。
“就这事?”余光瞟到甄庆明在不远处等他,灵光一闪,往他爹跟前走两步,低声道,“爹,我给你讲,你可得把话烂在肚子里。”
“你说。”吴大明也自觉得降低声音,“我谁也不讲。
“其实,花生种子是大人给的,他自己没有地,想搁咱地里试种,无论收成好不好,大人都不会亏着咱们。”三郎见他瞪大眼,心底暗笑,“我这里还有三四十斤种子,满仓要种,你待会儿把种子背回家,等花生收上来,让他给你一百斤花生就好了。”
“大,大人?”吴大明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就问,“大人为啥要我种?”是不是大人还看他不顺眼,想借此找他麻烦?
“我和大人住的近,大人和我最熟悉,他把花生种交给咱,这是信任咱家啊。”三郎胡扯道,“你可一定要种好,千万别让爷爷nainai弄来去。还有,花生和红薯的习性差不多,等花生收上来,花生秧也能喂牲口,千万看住别被谁的羊啊牛啊吃了。”
“好,我一定会看住,你放心吧!”自打三郎来到县里就不太搭理他,头一次和他说这么多话,吴大明非常慎重的说,“回头我搁地头上搭个棚,和你娘轮流看着。”
三郎哭笑不得,“没恁严重。这十里八乡也没人种花生,如果有人敢偷咱家的花生苗,大人很快就能逮到小偷,不用这么紧张。”
“那满仓那里呢?”吴大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忙问。
“满仓一家对我们很好,我也想让他种,可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解释。”他怕满仓不愿意种花生,毕竟在此之前没人见过花生,虽说以吴蔡氏的脾气,不会把自己往Yin暗里想,但如今牵扯到甄庆明,三郎不想节外生枝,而满仓自己要种就不一样了,“你说我说的,要种就好好的种,花生种子来的不容易,其余的别多说,说的越多越露馅。”
“好!”吴大明使劲点头。
三郎从厢房里背半袋子花生出来,想到锅里还有六七个卖剩的烧饼,找张油纸包起来,又把孙婆子早上买回来的排骨拎上,一块放在袋子里,“爹,到家再打开,千万别让人家看见,大人不喜欢麻烦。”
吴大明可怕甄庆明了,一听这话,抬手把袋子口绑上,回到家打开袋子看到里面的烧饼和rou,忍不住吸鼻子,暗暗发誓,定不负儿子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