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就不是个老实的,断然不会为人守口如瓶,李明明只是希望他如果说的话,说的是自己来找李甲。
“姑娘放心,四儿不是那瞎说八道的。”
“另外,你去我惯常吃的茶铺子和点心铺子,让他们备下今天午后我请客要用的茶点,你自个儿也随意吃些点心,不用替我省钱。”李明明又大方地给了四儿一块碎银子。
四儿笑道,“谢姑娘赏,茶点一定给姑娘办得妥妥的。”
四儿走了,又等了一会,李甲和书童才从此间经过。
结了茶钱,李明明带着翠儿去敲柳宅大门。
应门的是个小童,“姑娘是?”
“我家姑娘姓杜,找你家郎君有事,小哥,你快去通禀。”翠儿笑道。
“如此,姑娘且稍候。”那小童“咣当”又关上了大门。
过不多时,门又打开,门内站着一位郎君。
四四方方的国字脸,浓眉大眼,身材高大,穿着读书人的蓝色直裰,长得很正人君子。
“十娘?你没遇到李兄?”
李明明没接他话茬,直说来意,“闻柳公子为人仗义,奴有事情求公子帮忙。”所谓“朋友妻不可戏”,虽然不是妻,对方如果真是君子,估计也要避嫌的,所以李明明直接说有正事要求助,免得一见面就因男女大妨被拒之门外了。
柳遇春看今天杜十娘混不似那日初逢时的样子,神情严肃,竟然有点冰清玉洁大家闺秀的架势,略皱一下眉头,笑道,“如此,姑娘请进来说话。”
小童奉上茶来,李明明道,“可否请左右回避?”
柳遇春抬起眉毛,看看李明明,对小童点下头,小童出去了。
李明明看翠儿,翠儿也识趣地出去了。
李明明吸一口气,平静地说,“想来李郎要为奴赎身的事,柳公子是知道的。”
柳遇春点点头。
“自定下赎身之事,奴夜夜都做一梦。梦中,奴付与李郎一百五十两银子,蒙君高义,又筹借得一百五十两,凑足三百之数,奴得脱勾栏。”
柳遇春看着李明明。
“奴自以为得所,与李郎归家。不意途经瓜州,遇到盐商之子孙富。孙富闻妾歌声,便生觊觎之心。李郎在奴身上花费巨大,资斧困竭,又恐老父见责,那孙富劝动李郎,以千金之数将奴卖与他,” 李明明一脸悲戚,“奴一腔真心换得如此结果,便于瓜州渡口,将历年积攒的万金钱财都投于江中,奴亦身赴清波……”
柳遇春略沉yin,“梦为虚幻,十娘无需将此太放在心上。”
李明明摇头,“夜夜所梦皆相同,或是鬼神怜惜奴,预把未来事告知。实不相瞒,奴历年积攒银钱不少,莫说三百两银子,就是三千两也拿得出。这三百两赎身之事,一是防着院中妈妈狮子大开口,一是试李郎真心。”
柳遇春心道,好个有算计的妇人!
“奴这里有明珠一袋,奴不懂货值之道,估摸着怎么也能卖得几百两赎身银子——”李明明从袖袋中拿出一个荷包,倒出莹润润圆溜溜一把珍珠,都有拇指盖大小。
柳遇春吃了一惊,就这样的货色,千金恐怕也值了。
李明明把珍珠装回去,推到柳遇春那边,“求柳公子当得三百两,付于李郎,待妾赎身后——”
李明明又从袖中取出一个布袋,倒出一小堆宝石,祖母绿、猫眼儿、红宝石……
“这些不知是否可当得千金之数,求公子,在妾赎身之后,以此钱并孙富之言,劝说李郎,奴便可知此梦是真是假了。”李明明一福,“求君怜奴孤苦,助奴这一回。来生衔环结草,以报公子。”
柳遇春皱着眉,沉yin半晌,“杜姑娘就不怕在下贪了这钱财?”
“梦中柳郎仗义,为筹公子,便是再多些钱财,奴也舍得!”李明明凄然一笑,“付与君,总比与了河伯要好些。”
柳遇春摇摇头,“姑娘所言虽可悯,柳某却不能从命。子曰‘行不由径’,姑娘何不与李兄直说?既有这些钱财,李兄必更待姑娘如珠似宝,姑娘于李家,也可直起腰来。”
李明明料到对方会这样推脱,轻声道,“坊间谚云‘刀架在脖子上,方知英雄狗熊’,不逼一逼李郎,奴怎知他待我是否真心。若他待我不真,或是那狼心狗肺的,奴何必跟他。”
柳遇春笑道,“姑娘说了实话!姑娘适才所言梦中之事恐怕也是托词吧?为试李兄之心,特编出这样的故事来。某虽不才,却不是三岁小儿,连这样荒诞之事都信的。”
李明明急道,“梦却是真真儿的,就因为这梦,才动摇了信李郎之心,想试他一试。”
“姑娘先设下三百两之局,早间又遣人来诓骗李兄去城南,适才又说这样奇诡梦境,并以重金诱我,真真是好算计!好手段!李兄为筹银子,每日食不甘味,睡不安寝,你且要如此试探他,良心何在?”柳遇春一甩袖子,“某奉劝姑娘,还是懂得惜福的好!”
李明明急了,“且慢,且慢,柳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