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做,咸鸭蛋大家也喜欢吃,不过他们这一带卖咸鸭蛋的人太多了。
看着后院里一缸缸的皮蛋,叶程他们心里都抱着希望,不知道这几缸子皮蛋会不会给他们的生活带来改变,就算稍微多赚点钱,起码改善一下她家的伙食也是好的,也许夏天里还能给叶萍买几套漂亮的衣服,她在这个秋天就要读初中了。
就在这个春天的某一天,蔡金枝听人说叶程的姑姑家又出事了,头几年叶程的姑父生病,他们才把叶萍给领回来了,叶程的姑姑叶秋兰带着她男人四处求医,到底也没能从阎王爷手里抢回一条命,十几年的家底倒是一下子被掏空了。
这两年叶秋兰和他的儿子谭小松相依为命,叶秋兰做豆腐卖,每天起早贪黑,谭小松也很争气,前年考上一所不错的大学,去年还得了好几千的奖学金,是他们老街上出了名的好孩子。
但是就在前阵子,谭小松一个人提着行李去往大学的路上,在他们市里被一辆卡车给碾了,据说伤得很重,好在肇事司机人还不错,当场就打120叫了救护车,也没耽误救治,在谭小松双腿严重被碾压大出血的情况下,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小命。
要说这起交通事故,谭小松自己也有责任,因为要赶火车,过马路的时候走得比较急,那一带根本就没有人行横道,也没有红绿灯,所以出了事也很难说就是哪一方的全责。
那个卡车司机人还算厚道,虽然最后交警判定他们责任各半,但他之前他就把前期主要的几个手术医疗费用都付清了,还预交了一笔住院费,这对叶秋兰他们家来说是相当大的一笔钱。之后他又一次性给了叶秋兰五万块的赔偿,这件事情就算是清了。叶秋兰一个妇道人家,丈夫去世了,儿子又出了这种意外,一点心思就全都放在病床上的儿子身上,根本没有Jing力去计较对方的赔偿是给多了还是给少了。
叶程他们听说这件事之后,星期六那一天就全到去了市里,三个孩子加上蔡金枝,几个人在市里像无头苍蝇似的,他们只听说谭小松是在市里的医院,但是他们市好几个医院呢,每一个医院都很大,要找一个人并不容易。
祖孙四个为了省钱,没舍得打的,就在公车牌上看,看到有哪个站名是叫什么什么医院的,就坐车过去找,从上午十点一直找到晚上九点多,才终于在市二医院找到了谭小松他们。
叶程总共就去过一次姑妈家,叶萍自打从她姑妈家回来,也就再没有回去过,他们每天除了读书就是赚钱,每一天都忙得团团转。叶秋兰也很忙,丈夫去世了,整个家就要靠她一个人撑着,儿子上高中了,考大学了,出门读书了,将来还得娶媳妇的,她就只能做豆腐,半夜里起来干活,上午在菜市场摆摊,下午还得回家泡豆子,卖点豆腐,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活计,每天每天的干活,从来都不敢停下来歇一下,这一晃眼,七八年就过去了。
叶程他们找到谭小松的病房的时候,叶秋兰正抓着一条毛巾给谭小松擦脸,病房里静悄悄的,日光灯的灯光惨白惨白的,照得病床上的谭小松格外憔悴,这离出车祸的那天,也才没几天时间,这个男孩却已经瘦得脱了形,脸色蜡黄,这会儿正在睡觉,歪着脑袋,头发一撮一撮的有些油腻,衬得人更没Jing神了。
“姑妈。”叶萍开口叫了一声。
叶秋兰楞了楞,转头往门口这边看了过来,放下手里的毛巾:“叶萍?”
“姑妈……”叶萍这一天跟大家在市里走了一整天,灰头土脸的,脚也酸得厉害,傍晚吃的那碗面,早就已经消化完了,好不容易找对了病房,见到叶秋兰跟谭小松这幅样子,心里觉得苦,眼泪顿时就憋不住了。
“你这闺女,哭什么啊?”叶萍小的时候,一直待在叶秋兰家,他们一家人都把她当女儿养,这些年虽然没什么联系,但是这些感情大家都还是留在了心底。叶秋兰在这个时候见到叶萍,心里也是百感交集,想到那几年叶萍和谭小松都还小的时候,她男人还在,一家人的日子虽然不宽裕,但是每日里都乐乐呵呵的,这几年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来,如今,已经是这样的一番光景了。
蔡金枝跟叶秋兰打了招呼,又问了谭小松的情况,叶秋兰说谭小松右腿挺好的,以后应该可以站起来,左腿的膝盖骨有点难治,谭小松的主治医师给了他们一张名片,让他俩去X市的一个军区医院找一个姓沈的大夫,说他是这方面的专家,可能会对谭小松的病情有帮助。
“就你们俩去啊?”她一个女人,带着儿子去外地看病,这中间到底要吃多少苦,同是女人的蔡金枝多少能想象得出来。
“没事,医院我熟。”当年她男人生病的时候,叶秋兰没少进出各个城市的医院。
“那你们,什么时候走?”
“还得过阵子,医生说小松现在的情况还不稳定,还不能奔波劳顿。”
“钱够吗?”这句话,蔡金枝也问得没什么底气,毕竟在钱这个问题上,她实在也帮不上多少忙。
“咱有多少钱治多少病吧,治得好治不好,都是命啊。”但凡还有一点希望,她也会死死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