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八岁可不是还年幼呢么。”韩教授自然是站在叶程这一边的,刚刚他们俩说话,他也不好表现得太护犊子,毕竟叶程也不是几岁小儿了,有些时候他自己应付比师父出面说话效果好。
“那你替我向这个年幼的徒儿说说,怎么才能把这幅画让给我,我这个老头子说话是没分量咯。”
“人家都不认识你,要怎么有分量。”一旁的人也说话了。
“赏画也没你这样的,看上一幅就要一幅,个个都跟你似的,下次谁还敢把好东西往外拿啊?”那边又有人说了,
“啧,几十年的老交情了,老张我是那种人吗!”
“那你这次到底是为啥?”
“还不就是我那个老先生吗,九十大寿眼看就要到了,老爷子没啥喜好,就爱搜集画作,我们自个儿画的他还不爱要,说是看了大几十年了,看都看厌了,要咱去弄点新鲜的过来。”说着那人伸手摸了摸光头,看起来确实挺苦恼。“你说那老爷子活了这么久,还就这点爱好,这都快成Jing了,画坛里还哪些名家名作是他没见过的,啥新鲜的那么好找?”
“确实是不好办,一般水平的他也看不上啊。”旁边的人听了不胜唏嘘,大概那个传说中的老爷子真的是不太好应付。
“你是觉得,这幅画他能看得上?”韩教授问了。
“我看着还成,可你这学生不是不肯卖吗?”
韩教授看了叶程一眼,暗示意味已经十分明显了,叶程就不再坚持,点点头说:“老师做主就好。”
“老张我可跟你说好了啊,这幅画就先让你带回去,老爷子要是看得上,就让他收下了,他要是看不上,你得给我送回来,我自己也喜欢得紧,这都还没来得及跟叶程开这个口呢,就让你给抢先了。”
“嘿,嘿,好说,好说,要是能把老爷子哄开心了,我就欠你个人情。”
就这样,等那群人散去的时候,叶程的新作也被带走了,不过韩教授说,老张的老师姓仲,要是这幅画能被他看上,那也是对叶程的一种肯定,以后就算叶程行事低调,圈内的人不会太过小瞧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仲老是一种更高层次的权威。
第 65 章
陆震南也不知道是因为年纪大了,还是身体不好死之将至,最近他常常会忍不住做一些年轻的时候自己颇为不屑的事情。就比如刚刚,他突然想去看看自己儿子陆明远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是怎么过的,那小子在公司的时候总是板着一张脸,做起事来铁血果断不亚于当年的自己。
他陆震南是什么人,从来都是敢想敢干的主,不过就是想去看看自己儿子,有什么好犹豫的,于是他就去了。陆明远现在住着的房子是他让秘书帮忙准备的,房卡他这里也有一张,甚至都不用敲门,直接把卡一刷就拄着拐杖进去了,因为病魔的折磨,他现在走路已经不太利索了。
话说陆明远的房子可真够乱的,乌七八糟一堆一堆的东西也都不知道是些什么,陆震南走近一看,脸色就不好了,客厅里零散地堆放着许多纸箱,有些纸箱上面,还晾着油画,碎了以后再粘起来的那种。刚好陆明远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见他老子来了,撇撇嘴也不觉得很新奇。
“你要是这么闲的话,我也可以多给你布置点工作。”陆震南的口气一如既往的不好。
“你给我布置的工作已经够多的了。”陆明远小心翼翼地避开客厅里那些纸箱和油画,七拐八拐地走到沙发前做下,拿起挂在肩膀上的干毛巾擦头发。
“看来还不够多。”陆震南用拐杖挑起一张油画看了看,然后又一脸嫌弃地丢回去。
“哼,不过是我的个人消遣罢了,你别管这么宽。”
“不管你?想得倒美,你还是咒我早点死吧,老子活着一天,你就别想跟那个男人成事。”在陆明远眼里,就算已经病得七倒八歪了,陆震南依旧是个难对付的老顽固。
“我不着急,我们还年轻。”意思就是说,你可以不用急着死,多活几年也没多大妨碍。
“那你可有的等了,我觉得自己大概还有许多个年头好活。”
“那你就活活看好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陆震南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找个女人结婚,然后你爱玩男人还是玩女人我都不管。”陆震南不得不妥协,因为他不可能活得过陆明远,他就要死了,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却是个同性恋。
“这事没商量。”
“连孙子都没有了,我还要儿子做什么,还不如捐给红十字会,这么多钱,够他们歌功颂德好几十年了,老子年年都能上报纸……”越想越气,越想越不甘心,却又拿陆明远无可奈何,陆震南现在也落下了碎碎念的毛病,一边用拐杖很有气势地敲打着地面,一边说得铿锵有力,但是再怎么有气势再怎么铿锵有力,也改变不了他正在碎碎念的实事。
“最多找个女人代孕,你自己拿主意吧。”这是陆明远最后的让步了,因为他不确定这个老头子到底还能活几年,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那个耐性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