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数递给了她。他看了一眼里屋,又问:“婶婶,我哥哥不在么?”
“哦,他啊,又跟你大伯上山去了。”
“上山?都这么晚了,上山去干什么?”
“今天你nainai头七,得上山烧纸供香,你来的时候他们刚走呢,还叫你快点跟过去。”
“哦,好吧,我知道了。”秦正语点点头,送她出了门。
他坐在屋里,看着窗外绵绵冷雨,想到秦正思,终于还是起身穿了雨靴,然后打了一把伞出门。他给秦正思打了个电话,但这处信号不好,他哥的声音在那头模模糊糊:“对……在山上,雨这么大……别过来了吧你。”
秦正语却没听他的,“就是因为雨大我才得去,你下山时候出事了咋办?”
秦正语在那头似乎是笑了一声,然后说了两句好吧,就把电话挂了。
这山就在几里地外,得出了镇子后再走一段长长的路,两旁行人寥寥,走到最后就只剩他孤身一人。秦正语一边走一边觉得shi冷得厉害,那每滴雨都往自己脖子里钻似的,他只能把外衣的帽子立起来盖在头上,然后缩了缩脖子,继续往前走。
一座缓缓的矮坡身后又横亘着另一座更高一点的山,镇上人的坟地就在那处。秦正语似乎看到了几点火光,心里想,这天气居然也能点得起火?又想想,那应该是有罩子遮着了。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走近,乌漆墨黑的一团中,时不时有树叶扫过他的脸颊,雨珠打在叶子上,发出清脆的滴答声,连半句虫鸣也无,就只有这雨声连绵。
他爬到山的中央地段,心里觉得发毛得紧,毕竟这地方太静,有些诡异,他就停下来,打算掏出手机给他哥打个电话,就在这时,他突然被草丛中闪过的一个黑影所吓到,脚下一滑,身体一斜,就摔了下去,打了好几个滚,跌进旁边的山沟沟里。
那山沟里淌着溪水,冷得侵肌裂骨,他这么一摔,整个人都泡进这水里,登时冻得牙关战战,勉强爬了起来,又发现自己脚踝好像脱臼了,意识到的那一刻,就疼得五官扭曲,几欲升天。他喘了一口气,在水里摸到了手机,发现它已经不亮了,拼命甩干水,发现根本开不了机。抬眼望,是漆黑的天,低头看,是冰冷的水,真是求救无门的境地。
秦正语咬咬牙,终于还是扶着一旁的土壁,爬了起来。他试了试,发现自己应该是爬不上去了,只能绕道走,走回原来的石阶底下。他一边走一边呻yin,shi的衣服吸了水,重得要命,也冷得他全身发颤。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听见他哥从上头传来的声音,他在急急地说着什么,秦正语这才开口嚷:“哥……!我在这!”
他听见秦正思立刻提高了音量,“你在哪儿?!秦正语!你没事吧?!”
“我……我在这底下呢……靠,疼死我了……不对,冷死我了……”秦正语说着就有些呜咽。
他看见一个人影跳下来,朝他奔过来,然后飞快地来到了自己的面前。秦正语一见他就跟见了救命星似的,拉着他手就不放。“怎么了?哪里受伤了?”秦正思蹲下来,帮他把衣服脱了,然后把自己的外套给他穿上。
“我脚崴了……”秦正语说着就不争气地抽噎起来,没办法,他在秦正思面前就这幅德行,也不管后边还有人上来看他丢人现眼,“我刚才走着,突然旁边闪过什么东西,我被吓到了,就摔了下来……妈的,谁知道这么倒霉呢……”
跟在秦正思后头的是他大伯,他看了看秦正语,就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走走走,赶紧下山去卫生所。”说着就上来要搀秦正语,却被秦正思一把躲开了,“我扶他就好,大伯你还是自己走吧。”
下山的路上,秦正思一直搀着他,这时雨已停,也没有雨滴来扰人,只有空中淡淡的泥土香气。秦正语疼得要死,就借此机会在他哥面前卖弄弱势,撒娇乞怜,秦正思见他受了伤,又在水里泡了一阵,心里也是真的心疼他弟弟,就放软了声音宽慰他:“好啦,待会儿下去让医生给你看看就是,这么大个男孩子,还哭,丢不丢人……”
“不丢人,反正又没外人看见。”
“你大伯还在呢。”秦正思看着走在前方几步远的人,“你这德性,白吃了这几年饭了,究竟长大了没有啊。”
秦正语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说:“可能没有吧,还不是赖你。”
秦正思笑了,“怎么又赖我身上了?”
秦正语哼了一声,没说话。过了一会又悄声说:“我刚才在下边,满脑子都在想你什么时候出现。”
“哦,是吗?”
“是啊,可他妈吓人了。”
“你一男的怎么这么胆小如鼠?”
“换了你试试?就你牛逼。”
两人悄声绊着嘴,跌跌撞撞地下了山,幸而没有再发生惨剧。秦正语在卫生所里,被人把脚踝给重新正上了,疼得龇牙咧嘴,又缠了两块夹板,终于才好下地。秦正思又扶着他,回了本宅。一路上,他们大伯都没再说话,只在分开之前告诉他们爷爷在屋里还放了几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