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绪。
焂夜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然后挺直腰背,端庄而严肃:“昨日你做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大事。”
程斐瑄知道焂夜的秉性,也没把这种口气当真,他伸手揉揉太阳xue试图缓解头痛。
“你喝醉了之后开始撒酒疯,对樊大人……”焂夜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下来,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瞥向程斐瑄。
程斐瑄一愣,被这么一提醒,他终于想起来了大概……
程斐瑄的脸色瞬时变得Yin沉下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动的心思,就是在和君行说起后位归属和君行那位林家未婚妻以后,心里烦躁得不行,隐隐明白了点什么。之后一整天,都是心不在焉的,恰好又遇上老师的生辰,就忍不住多喝了一点。
好吧,他承认是不止一点。
在等君行到后堂来的时候,已经想明白了自己心思的程斐瑄心里紧张,不知道怎么面对樊渊,想喝点酒助长点胆量,于是又忍不住多灌了两壶,结果胆量是有了。
哪里是有,简直是有得多。
他都还没想好他知道自己那点心思后怎么和君行相处,就直接毫无过渡地向君行挑明了……
这简直就是把路走绝了,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焂夜见他脸色难看,同情地叹了口气:“昨夜吧,程恪找到我,我也不好把你送回去,就借了学士府一间客房给你。樊大人酒席散了直接就回去了,我是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的,不过我觉得你还是死了那条心比较好。”
程斐瑄缄默不语。
“人家是什么人?那可是青溪樊家的三公子。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啊,你就算是个公主吧,和已经有了正经婚约的林家小姐抢,这希望是有的,但也不大,樊林两家的婚约可不是说取消就能取消的。何况你还不是个公主呢。”焂夜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程斐瑄,毫无顾忌地挑剔着,“再看看你这长相吧倒是不差了,但我要是个男人,肯定不喜欢你这种一看就凶神恶煞的。人家樊大人那是多少怀春少女的梦中情人,凭什么放着温香软玉不要呢?再看看其他的,高官厚禄什么的,说句大逆不道的,你又不是皇帝你说的不算。再者樊家也不缺什么金银财富,你这一方面对樊家也没什么太大的吸引力。所以说啊,趁现在没有陷得太深,赶紧认清事实,早点脱身。”
程斐瑄安静地听着,等焂夜说完,自己也平静了下来。
焂夜说的这些他不是不清楚,可他这个人从来就没什么耐性,想得到的就出手,喝醉了酒更是没了收敛。事情都这样了,还没有尽力一试就说放手,他怎么可能甘心呢?
焂夜看他神色平静没有丝毫动摇的意思,知道这人是听不进去了,自己刚刚那些算是白说了。
“要不我牺牲一下,替你去抢去?”焂夜知他心思已定,就不去劝阻了,反而开始帮忙出谋划策起来,“我这个郡主的身份还是可以试试的。哎呦,郡马爷和王爷,想想还不错。”
“焂夜。”程斐瑄语气有点冷,显然是恼了。
“还是这般开不起玩笑。”焂夜坦然一笑,若无其事道,“好了,你加油,我就不掺和了。有需要可以找我帮忙,价格好商量。”
她轻轻松松来,轻轻松松走,像是缥缈不定的云,没有谁能抓住她,也没有谁能看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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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渊把信交给樊桥,吃了点点心垫肚子,就匆匆去赶早朝了。
尚未入殿,众臣在外等候的时候,三三两两低声交流。
樊渊寻到杨述,也不和他绕弯,开门见山就是问:“子言,渊有一事相询。你可知林家在瑶京都有些什么人?谁能在林家主家那边说上话,且有一点影响力的。”
杨述没有想到樊渊如此直白,还怔了怔才回神反问:“你说的是哪个林家?”
“长崖林。”樊渊简短地回答。
话至此处,大家都懂了。长崖府境内不是只有一个林家,但长崖林永远就只有一个。
“君行兄,你这问题……”杨述苦笑一声,“我都不知怎么答了。”
“渊并不欲探寻私事,子言还请放心。”樊渊找他问自然是知道杨述和林家关系匪浅的。他和杨述相熟起来,不就是因为他帮杨述引开了林家的追逐吗?林家和杨述的关系樊渊虽然有点兴趣,但他并不会冒昧去直接探寻。
杨述咬咬牙,思虑片刻道:“君行兄可否告诉我具体的事情?你找林家可以说的上话的人,所为何事?”
樊渊也不含糊,微微一笑,看了眼四周无人注意自己这边,才低声道:“送林家一个后位。”
杨述惊讶地差点叫出身,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瞪圆了一双眼看着樊渊,满眼不可置信。好在他心理素质还不错,很快调整过来,就是声音还是有些不稳。
“君行兄,林家没有……”杨述顿了顿,想到了什么,深呼吸一口气,才道,“你要退婚?”
“不,是林家要退婚。”樊渊淡然自若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