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爬了这山,才晓得这江陵山竟如此之大,不晓得你可曾都走遍了?”
赵炎昱又替自己倒了一杯,扫了他一眼,而后夹了菜嚼着。
林晏君不觉着饿,本就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听到对面的人不过是饮了杯酒的功夫又转起了心思,不由有些不耐烦。
即便他没什么胃口,他也不能让他安安静静地吃顿饭么。
深吸了口气,他再次搁下将将提起的筷子,轻声道:
“虽说我打小在此处长大,却也显少到四周走走看看,不过,翻过今日未至的那个山头,有座香火旺盛的小庙,我年幼之时倒随母亲去过。”
“小庙?”赵炎昱抬头扫了他一眼,“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在山上修座庙做甚,竟还能香火鼎盛,不知其中有何奇妙之处?”
皇陵位于江陵山东南侧,而无妄山庄位于正南的一个半山凹处,他昨儿个随意的逛了逛,发现江陵山有好几个山头,一时间竟看不出它到底有多大。
“江陵山西北方有一府小城名亦曲,而那座小庙也正好在西北方的山头,从亦曲到那小庙,也不过一个多时辰的距离。”
赵炎昱一边吃,一边频频点头,林晏君看着他的模样,突然勾唇一笑,道:
“听说那庙求姻缘还是挺准的,反正王爷有空,不如何时去求上一求,让上天赐王爷一个貌美如花的王妃不是正好。”
赵炎昱像是被呛着了,突然咳了起来,将林晏君吓了一个措手不及,忙吩咐在旁伺候的丫头婢子倒茶的倒茶,捶背的捶背,好一阵忙碌。
然赵炎昱似十分嫌弃众人围着他团团转,一边咳,一边挥着手将正替他捶背的手给打了回去,而后起身边咳边往花厅外走去。
林晏君不晓得他为何突然离去,只得起身跟了出去,见着他跌跌撞撞地行至院中的树下,撑着树杆咳得直不起腰身来。
他快步走到赵炎昱身后,抬手想替他顺顺后背,却又想起他方才的举动,猜测他许是不愿旁人的触碰,抬起的手又只能讪讪地收回,干站在他身后发呆。
好不容易才止了喉头的咳意,赵炎昱直起腰身,抬手抹了抹眼角的shi意,这才长松了口气。
冷静下来后,脑子里不由飘入方才丫头替他捶背的行径,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想了不想了,再想下去,他当真要出问题了。
转身,正打算回去同林晏君致声歉,哪晓得一转身正好就对上了他关切的目光,瞬时倒是叫他僵住了。
赵炎昱的身形略比他高了小半个头,此时垂眸便对上了他仰头望来的目光。
他已许久未见有人用这种关怀的眸子望着自己了,上一回是何人何时,他当真是记不起来了,只觉着心头一暖,忍不住笑了起来。
“到是吓着你了,本王方才吃菜时一不小心岔了气,眼下总算好了,咱们回去吧。”
赵炎昱说着,抬手扫去了落于他肩头的一片花瓣,也未细瞧,只是冲着他笑了笑,提步带头走了回去。
这一饭间的小小插曲,林晏君虽觉得何处有些怪异,然最终未方在心上,两人吃罢晚饭便各自回了房。
夜里,赵炎昱做了一宿的恶梦,梦里他被十来个女子团团围着,吓得他连手脚都无处安放,天还未有亮意,他就被吓醒了,继而就再也睡不着了。
披衣起身,他出了寝房,抬头看着灰朦朦的天际,他依着廊柱坐在栏杆上,仰头看着忽明忽暗的星辰。
张安同他睡在一个院子里,听到响动,悄然起身来查看,发现自家主子的房门开着,借着从屋里头透出来的烛光,见到了赵炎昱的身影 。
此时的他就跟庙里的泥菩萨似的,坐着一动未动,张安犹豫了半晌,看着越来越大的风,开了房门过去。
“王爷,怎不在房里歇息?”
张安站于他身侧,赵炎昱也未抬头看他,只是悠悠叹了口气,缓声说道:
“唉,睡不着啊,起来坐坐。”他顿了顿,然后叫了张安一声,“张安啊!”
“是,王爷。”张安垂下腰身,凑近了一些,还道是他要下何吩咐,疑神去听。
“你说本王每日耗在这里,也不晓得能做什么事,还当真成了个窝囊废了。”赵炎昱怔神看着院中随风摇曳的花草树枝,木然地说着话。
张安跟随赵炎昱已有八个年头了,平日里王爷也偶尔卖卖深沉,大抵都为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亦或是装来给旁人看的。
今日看他的模样,许是因着被困在山庄中,他无所是事的腻烦了,故而这爱装深沉的毛病才又犯了。
实则,赵炎昱也不过是有感而发,也不巴望着张安能回他什么话,也未得他开口,但又叹息了一声。
“你派个人回去看看,咱王府种的那些花花草草可还好?”
张安怔了怔神,思衬着王爷不会是说错了吧,旁人在这时大多关心的不该是家里的莺莺燕燕么。
但随即他又想起来,对了,他家王爷后院连侍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