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照面,心里便晓得了对方的心思。
看来这酒,能不喝还是尽量不喝吧。
一旁的宫女想替他倒一杯将将送上的酒,却被他伸手挡下了。
“嗳,九弟,怎么不尝尝皇兄准备的酒啊?”
他这举动,自是未能逃过本就留意着他的赵炎慎,径直踱步走了过来,用自己手里的酒壶替他斟满了酒杯。
“来,九弟,皇兄敬你一杯。”赵炎慎举杯说道。
赵炎昱看了他一眼,不得已,只能端着杯子起身,勾着唇角笑了笑,仰头将酒ye都倒进了口中。
酒一入口,还未咽下去,他便察觉出这是什么酒。
他在晏君那里喝了无数回的清沂酒,然这酒的口感却与他喝过的有些不同。
他不敢再将酒咽下去,随即坐下身来,拿起搁在一旁的汗巾,佯装着擦着,悄悄将酒ye都吐在了上头。
这汗巾是方才他假装着打翻了酒,宫女送上的,如此一来,他正好将这有问题的酒水神不知鬼不觉的吐出来。。
“来,三弟,皇兄也敬你一杯。”
这头看到赵炎昱喝了酒,赵炎慎转而将目光放在了另一边的赵炎祁身上。
赵炎慎用得法子还是同一个,眼见着赵炎祁不得已端杯起身,赵炎昱霍地站起身,大步走到对面,一把夺过了赵炎祁手里的酒杯。
“太子殿下,三皇兄素来喝不得混酒,这杯就由我代劳吧。”
说罢话,也不顾众人的神情,他将杯中的酒ye都倒入口中,而后转身打算回自个儿的席位去。
“等等,九皇弟。”
赵炎慎伸手搭在他的肩头,将他扣住了,笑眯眯地转步走到了他的跟前。
“九皇弟,不知这酒可合你的口味?你若欢喜,明日我命人送些到你府上,如何?”
酒还含在口中,然赵炎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他,他自然不能不答。
他猜想,兴许赵炎慎已发现了自己方才用的小计谋,如此才逼着他说话。
眼下,是明知酒有问题,也不得不咽下去了。
“好啊,那就多谢太子殿下了。”
他说着,笑了笑,转身回了自个儿的位置。
之后,赵炎昱不敢再吃喝,连带着旁人来敬酒,他也只是借口醉了,稍稍的抿上一口,也不喝,如数吐在帕子上。
约摸半个时辰后,安盛帝离了席。
此时的赵炎昱已隐隐察觉到不对,腹中似有两股力量不停的拉扯搅动着,令他皱起了眉头。
趁着众臣还在推杯换盏,他悄然起身,也顾不得赵炎慎是否有在留意自己,借口酒多了,快步离开了大殿。
通往宫门的路,他从未觉得如眼下这般遥远过,脚步从初时的急促,到后来的踉跄,跌跌撞撞间,他也不晓得自己走到了何处。
“炎昱。”紧要关头,赵炎祁及时出现,搀扶住了已身形不稳的他,“怎么样?你忍忍,我这就送你回去。”
赵炎祁半背半扶的将人弄到了宫门口,而后在张安等人的搀扶之下将之送上了马车。
“张安,去我府里。”赵炎祁冲着外头的张安说道,然话音才落,自己的手臂就被拽住了。
他回头,便听到赵炎昱一脸痛苦地说道:“不能去你的府邸,想来他们定是派人看着。”
赵炎祁一听,觉着有道理。
赵炎慎既然对他们二人的酒下了药,想来定是派人守在他们的府邸周边等着消息。
那怕眼下炎昱的确中了毒,也不能让他们察觉。
“张安,去祁府。”
不如将炎昱送去季元齐那里,还有少辛可以替他解毒。
马车疾急,不过片刻功夫便到了祁府门口。
赵炎祁也顾不得身份,径直上前嗵嗵嗵地敲门。
门房开门一见是他,显然有些愣神,忙打开了大门。
后方,张安已扶着赵炎昱下了马车,随之进了门。
赵炎祁径直扶着人往后院而去,而季元齐得了信,快步迎了上来。
“这是怎么了?”
一看到被人搀扶着的赵炎昱,季元齐便皱起了眉头。
“你快去将少辛请来,元昱中毒了。”赵炎祁也不管他,扶着人往他的房里走。
少辛过来的时候,赵炎昱正吐了口血,觉得自己腹中疼楚也好了些许,正闭目养神。
“少辛姑娘,你快替他看看。”赵炎祁看到赵炎昱吐血的时候,急得险些将自己的腿都跺断了。
若不是为了他,炎昱又岂会如此。
少辛上前一看,发现是赵炎昱,而此时他的脸色惨白如纸,映衬的唇角的那道红丝更加殷红。
“他怎么了?”
“今日我与炎昱参加宫宴,饮了太子送上的酒,未多久他便这样了,定是那酒中被下了毒。”
少辛诊了诊脉,又查看了一番,须臾抬头看向一直站于旁侧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