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中——
翠色的草地从身下无限地蔓延开去,虬劲的树木林立,如霞粉花缤纷,浅绿色的千丈帷幔轻轻地覆在穹顶,浅色的花障氤氲在空气中……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明明是找了个僻静的地下室练功去了……谁他妈趁人不备把我绑架到这破地方来?啊!慕蝉深思着,双眸Yin郁,双手环胸,靠在了旁边——旁边……旁边?!
他霍然转头,怔了怔,久久回不过神来。
那是一方紫光迷蒙、时有紫蝶飞出的黑鼎。不是他随身带着的大铁锅,而是——
仙、仙王蛊鼎?!
慕蝉不敢置信地伸手抚摸了一下,触感冰冷,Jing细的雕纹使得其粗糙不平。他猛地想起什么,再次环望四周,陡然想起闭关前渣了一发游戏,下线的地方恰恰是桃花林,下线的时候身边确有仙王蛊鼎……
——这里难道是游戏?!
不,等等……五指倏然一紧,慕蝉微微眯起眼,目光一斜,落到那块坦荡荡趴在地上的“破抹布”上。
慕蝉站起身,顺手拎起仙鼎,小心翼翼地朝那人接近,转念一想此人先前压在自己身上,有什么坏事儿也都该干完了,遂放开胆子,豪迈靠近。
“喂。”他用脚尖踢了踢。
“嘿,嘿,快醒醒,你妈喊你起来吃饭。”
他能得到回应才见鬼了!
慕蝉心思一动,一脚将他踢翻过身——
那双艳丽到诡异的紫红色嘴唇刹那攫住了他的视线!
这是,中毒了?慕蝉蹲下去摸摸他的脖间动脉,指尖传来紊乱的跳动,还有炽热的温度,他皱了皱眉,心道这年轻人火气不小,都昏死过去了还这么熟……转念又替这家伙庆幸:要是在他闭关之前就这么随随便便大大咧咧地趴在自个儿身上,恐怕早就化成一滩血水了吧。
“叽叽叽——里咕噜——”慕蝉寂寥地摸摸空虚的腹部,再看看那边昏迷不醒的男人,刚要将仙王蛊鼎放下,那厮忽的刷新存在感,迎风缩小,化作一星紫光,朝他撞去——
“嘶——”慕蝉没防备地抽了口气。
变成了一个耳钉就算了……还扎得人这么疼!
慕蝉不满地摸了摸左耳垂,右手伸进兜里摸了摸,眼神一沉。他发现,那群莫名其妙的绑架犯很不合格的没有把他的三毒也给绑架过来!
那可是他养了这么久的宝贝!而且还有大用!慕蝉气得险些一怒爆发出体内收敛的剧毒,鼻孔中喷出两道鲜明的火气来。
但事已至此,又暂时找不到罪魁祸首。
幸而这里瘴气充足……他深吸一口气,摊开右手——
掌心忽然冒出一个黄豆粒大的包,像孕妇怀孕一样;它倏然撑起皮肤,慢慢分裂出来,忽的脱体,化作了一米小水晶小虫。
小家伙抖出一双触角振了振,没有感受到三味丛毒的气息,登时嚣张起来,懒洋洋地伏在洁白温暖的掌心,没有任何动作,“吃自己的饭让那谁饿着去吧!”,周围的花瘴仿佛受到强烈的牵引,无声无息地聚集过来,渐渐形成漩涡。
“偷懒?怠工?”慕蝉眼睛一剜,冷笑,“别以为我现在治不了你!”
那小东西听懂了,抖了抖,在“床上”滚了好几个来回,似乎在撒娇;最后架不住老板逐渐冷郁的目光,抖开一双薄翼——
一股奇异的气息以其为源点,如同光速的海啸般朝四周波荡开去。
那气息所过之处,原本掐得火热的毒虫们登时彻底疯了,掐咬毫无章法,拼了命地要杀出一条血路朝终点进发!
最先出现的,竟是一只碧蝶。
那小东西应当原本就在这花林中,是被那气息催生破茧的,跌跌撞撞地飞过来,怯怯地躲在一支花枝后偷窥……
慕蝉心情奇差无比,冷厉的目光一剐,小碧蝶立刻毛骨悚然,不敢磨磨蹭蹭,刷的出现在他面前,耷拉着两根触角,连振翼都不敢太过用力频繁。
接下来足足等了半个小时才上了正戏。
花林中终于再次杀进了四员猛将:一条碧蛇、一只白蛛、一只血蜈和一只赤蝎。这四个小家伙个顶个的玲珑小巧,个性却和他们的毒性一样,异常凶暴残酷,到现在还在相互掣肘!
卧槽就你一个人会缠?劳资糊你一脸蛛丝!
尼玛都踩了大爷多少脚了?脚多了不起啊?!来人呐,放尾刺!
那情形,真是有你没我、有我没你、你死我活、不死不休,战得相当激烈、火花四溅,比激情片还要激情万分!
等进入了老板的视线后,一个个又都乖顺了,完全顾不得旁边那些个死冤家,恨不得在屁股后头装个喷气机!
咻咻咻咻——!
慕蝉瞳孔微放,心情指数稍稍上抬了几个点。相较于养,更难的是寻。这么些年,他一直想要集齐五毒,末了也只寻得三毒,没想到这一番莫名其妙的变故后,这么快就集齐了四毒,还有那只碧蝶,天资都极好。果然塞翁失马呀,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