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颤了颤,转身坐好,低着头一脸乖巧。
她穿着嫩黄色的小裙子,发丝乌黑,脸蛋白净,安安静静坐着的样子怜人又讨喜。在看那眼神,怯生生的,就怕下一秒要哭出声,众人又瞥向她身后的本体模样,狐疑道:“这……真是狼?”
“不像是啊,我与天狼族的狼交手过,那狼比后山霸主都大,我那后背的伤就是那狼挠的。”
“我也见过……但我真没见过小白狼。”
“这姑娘模样也可爱,还这么胆小,不像是狼。”
“难不成是……萨摩耶?”
“萨摩耶是啥?”
“听说是好西边儿的一个外国妖,长得像狐又像狼,其实是犬。”
听到议论,时七眼睛登时亮了,她擦擦眼泪,止不住点头:“对对对,我是萨摩耶,我……我不是狼,我长得像狼。我们从那边迁徙来的,途上和族人分散了,我一直都没找到他们……我……我不是狼。”
说着,时七配和的掉了两滴银豆子。
羊族好斗,可也心善,见她一哭,当下疼惜的紧。
“怪可怜的……”
“等我回家给她拿两身衣裳吧。”
“我也给她取点吃得来,她是吃素还是吃rou?吃rou的话我们要去南边儿打了。”
“管他,都来点。”
围在外面的族人散开,屋里只留了一旸长老和天成。
黑傲双手环胸:“请。”
一旸长老不喜追根问底,瞥了黑傲眼,笑眯眯冲时七说:“莫怕,若有难处告诉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说完,一旸长老带着天成离开。
走出下没多久,天成频频回头,他没忍住,问了出来:“长老,你真信那来历不明的姑娘是什么萨摩……萨摩耶?”
一旸长老拄着拐杖,漫不经心捋着山羊胡子:“你信还是不信?”
“我自是不信的。”
“那他人自也不信。”
天成神色诧异:“那?”
一旸长老道:“你可知狼族有一规定?”
“天成不知。”
“狼族族人每当三百岁成年都会出山完成历练,只有完成历练的狼族才会被族人认可。天狼族是好战之族,最不济的也能在外独挡一方。可你看那孩子,资历浅,修为低,情绪都写在脸上,怕这次是被强行丢出黑狼崖的。众人见那娃没攻击力,又可怜,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再者,他们不好触怒黑傲。那小子的脾性你也知道,此次把这女娃带回来,想必是动了歪脑筋,族人哪敢不顺着他?天成,你也要顺着黑傲。”
他若有所思点头:“天成晓得。”
*
黑傲从小与人不和,自不会和族人群居。他的住所建在山头上,后面傍着大山,从下可俯视整个黑羚寨的风景。
那些人虽然走了,可时七非但没放松,反而心情更紧张了。她坐在床边,手指头都不敢动上一下。黑傲正在地上处理那新鲜宰杀的兔子,他双手撕拉一下撕裂兔子的腹部,手伸进去搅动一圈,带出一堆鲜血淋漓的内脏。黑傲面不改色将内脏丢在瓷盆,掏出小刀刺入兔子皮肤,轻轻割了几圈,他单手一扯,刷的一声,那雪白的兔子皮整张掉落。
时七吞咽口唾沫,脑补那兔子是自个儿,当下吓出了一脑门的汗。
黑傲抬眸看向时七,他眼窝深,瞳色浓,眼神比鹰隼锐利。时七猛然别开头,挺直后背,目不转睛看着窗外的青山碧空。
黑傲将兔子丢入盆里,又拎起鸡向外走去,快到门口时他脚步顿住:“你叫……”
“时……时七。”
“这名儿不好。”黑傲说,“以后就叫你小怂包。”
时七颤了颤嘴唇,不敢犟嘴。
“你去把地上那团内脏和那只野鸡丢给后院的小小。”
“小……小小?”
“我养的宠物。速度快点,饿到它会出事儿的。”
“哦。”
时七应下,等他走远了,才小心翼翼从床上站起。
她四处张望,黑傲这屋子像是将山头强行抛开个洞,随意布置点家具就成了寝室。她视线一转,瞥到墙上挂了个骷髅,那形状像是……狮子?
寒气顿生,时七不敢耽误,转身去处理地上那堆狼藉。
可看到那黏糊糊的红色一团和断了脑袋,滋滋喷血的野公鸡,时七一身气力全没了。她害怕这个……更怕饿到黑傲的宠物引来杀身之祸,二者权衡,时七艰难下了决定。
她深吸口气。
拿起床上的被子盖在野公鸡和装有内脏的盆子身上,一股脑卷好抱在怀里,匆匆向那所谓的“后院”跑去。
这屋子果然是建在石洞里的,大大小小共被抛开四五个口子,分有厨房、寝室和一些紧闭房门的石洞,后院在石洞往后。时七抱着那堆东西,想快些喂完小小就回去。
可在看到那所谓的“小小”时,时七吓得魂儿都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