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再者说,咱做这事往小了说是出来历练历练,也能自己赚点儿书本笔墨的钱,省得爹娘劳累;往大了说,这是身在乡间也要为国效力——要是没咱这样的打点琐事,各位互市可怎么去呢?所以,就是耽误了些功课,先生也不怪罪,再说,我这不还是抽空就背呢嘛。”
众人越发大笑起来:“你这先生也是个有趣的人,怪道教出来你这样的!”
大柱转身去下饺子,并不接话。先生说了,要是有人问起这事,只管往大义上扯,反正自己只是半大孩子,没人会较真,胡搅蛮缠也好,东拉西扯也好,只要不让人把行商贾事这一天坐实了就成。行商贾事的只能是安叔,咱们这些读书的,先生说了,以后要去试试科考的,可不能留下不好的名声,等实在考不上了,再做别的,也没什么关系。先生本来说了一大篇之乎者也的,自己也没记住,反正不就是这个意思吗?自己村里不是为了谋利,实在是要为这互市做点贡献,是为了配合朝廷的行事,解决去参加互市的人的后顾之忧。
大柱暗中撇撇嘴,先生可真狡猾,赚多少钱一律不肯向外透露,明明赚了那么多钱还说不是为了钱什么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就叫闷声发大财。不过安叔他们可真够意思,发现赚钱之后,想法设法的各家各户都拉上点儿,并不发独财。那米面草料都是代各家卖的,饺子馄饨面条什么的,也是找了各家婶子伯娘做的,真正有钱一起赚!可比那个丁三狗强太多了。呸,怎么能把丁三狗跟安叔他们比呢,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杜仲平近些天要求孩子们越来越严,原本的字只要写出来能看清就行了,现在还要求什么“风骨”;背书也就算了,连走路举止也要一一纠正一回。赵八他们也曾有疑问,乡下的孩子学这些干什么?杜仲平就道,既然要去科举试试,那不管肚子里有没有货,卖相总要有的,最起码得能唬住人,一时半会儿不能穿帮才好,要知道,过县试那一关时,说不定要面试的。
说是这样说,其实杜仲平自己知道,这段日子自己确实是有些心烦意乱的折腾人。杜安自做了买卖,虽说确实赚了钱,可是这人也是整天的不着家,早出晚归的,按这势头发展下去,说不定忙急了都不回家了!这人回了家,也就能安生的吃一碗饭,然后就折腾着忙这忙那,再也顾不上多看自己和谨儿一眼。杜仲平知道杜安忙的都是正经事,自己不也早就想好要支持他吗?可是这一天天的过去,自己那心里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了,只是这话怎么好说?跟谁也不能说啊,这火气就上来了。
杜仲平这边纠结别扭,杜安那边却是越来越忙,帮着村里的穿针引线,把东西卖个好价钱,帮着那些客商奔走忙碌,预备干粮草料,现在他只顾得上那些大宗的买卖,那些吃食什么的,只能完全扔给孩子们了。杜安虽忙,心里却是越来越高兴,自己做出点儿事来,才能去跟平哥儿说些过日子的话啊,眼瞅着前头光景越来越好,希望就在眼前啊!杜安越寻思越美,倒是没注意到他家平哥儿越拉越长越来越黑的脸。
49、第四十八章
这商队有直接拉着大队人马直奔凉水交易的,也有像蒋茂林那样带着几个人一些样品,先去凉水城探探情况的,不管怎么说,营地里留下的人渐渐少了。但是杜安却还是没有清闲下来,因为各个商队都跟他下了单子,要他准备回程的粮草物品。这可是大买卖,一般来说,回程商队的货物更加的贵重,燕北又是到了冷的时候,估计没人会愿意多呆,差不多互市回来拿上补给就上路的。
杜安不敢怠慢,又因为营地里主事的人大抵都去了互市,剩下的人倒都是些俭省的,那头除了隔两天送回粮食菜蔬,卖吃食的生意算是停下了。那些孩子们可算是轻省了,总算能专心一意的跟着杜仲平读书了。杜仲平这段时间,给那些出去做过买卖的孩子,除了日常的功课,还额外就“重利轻义”等等进行了专门的讲课,说的孩子们眼泪汪汪,纷纷表示自己只是随大人去见识见识,不会真的成了重利轻义之人。
立正等来旁听过的人心里暗自点头,这杜秀才果然周全,怕孩子们见了世面,坏了心性,这样看来倒是不用担心时间长了又出现丁三狗那样的人。
里正会时不时的来杜家倒不是专为听杜仲平讲课来的,而是因为杜安。杜安接了帮人预备粮草物品的活计,这回数量特别大,他就想着跟里正商量每家分多少去预备,好歹大家伙儿都挣点儿,这个事是不好厚此薄彼的。但是村里各家情况都不一样,谁也没有里正了解,所以就将里正请来商量。这也是尊敬里正的意思,这么大的事儿,总要经过里正点头才好。而且每家分多分少自己个年轻的说话没分量,说不好还得受埋怨,里正开了口,人人都是信服的。
里正很满意杜家人这种态度,说老实话,刚开始他还真没想到杜家小子带着几个半大孩子就能折腾成这样,觉得他们也就是挣个笔墨钱。倒是没成想能让村里人都受了惠。如今这村里,哪家里的菜不是杜家小子卖的?哪家没经过杜家小子的手送过粮食草料给营里?还都是当着面现场算了钱的,真正省心又省事。那原本吃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