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地方,甚至比以前走的还要短。
归家之后郑大娘有些发热,但是人很清醒,只是愣神的时间有些多,再加上春雨连绵数日,郑大宝便也没再上过山。
今日郑大娘已经大好,他心中又升起不舒服,郑大宝便想去看看方言,认定的哥儿便是自己的,他并未因上次的争吵有过放弃的意思。
郑大宝吃饭都比往日急了些,郑大娘不由的感叹儿大不中留,遂问道:“言哥儿可是送你钱袋的那个?”
见郑大宝点头,她又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可是过年你未去郑府的原因?”
郑大宝又点了点头,却并未细说个中之事。
郑家每年过年都是要回郑府的,只是上一次只有郑大娘一人回去了,郑大宝与他娘说有事,便独自出了门,年后才回来。
郑大宝之所以没对郑大娘说过年期间的事情,便是怕她担忧,其实那阵子方言去绣坊做绣活,他便住在良柳县的客栈里,每日接送方言。
便是那欺负了方言的汉子,他也循着血迹、足迹找到了,用麻袋蒙着收拾了两次,又恐吓他若再作那拦路抢劫的勾当便要替天行道,方解了方言的困。
仍是翻山去张庄,郑大宝选了一条好走的路,本是想快些到张庄,谁知路上遇到了只狍子,便搭弓射箭猎了它当做礼物。
其实春日里的动物都有些消瘦,更有些产子的母兽,并不是狩猎的好时节,但是送上门来的也不能不要。
到了方言家的院门前,郑大宝才开始犹豫,不知见了方言说些什么好,他可还生气否?
这时便见一人从方家屋内走出,三十多岁的样子,看不出是个汉子还是哥儿,反正是郑大宝从前未见过的。
这人便是张秀,见个汉子背着个东西站在院门口,吓了一跳,张秀问道:“你是谁?站在门口作甚?”
对不认识的人自是不好多说,郑大宝将话在嘴边绕了两绕,道:“我是来送东西的,言哥儿可在?”
方家的来往张秀不清楚,便向着屋内喊道:“方仲,来人了!”说罢,也不再管郑大宝,在院中抱了些柴便进了屋。
待见了人,郑大宝竟有些恍如隔世,方老二有些驼了背,双鬓已全白,本是壮年,竟生出迟暮的样子。
忽得想起方老二不让他再见方言,郑大宝便有些踟蹰,生怕方老二开口撵人。谁知方老二见了他,只淡淡道:“是郑大宝啊,且进来吧!”
将狍子放在院子中,郑大宝跟着方老二进了屋,直到方言的屋内,方老二让了让身,对郑大宝道:“你也有心了,且见见言哥儿最后一面吧!”
他的话犹如晴天霹雳,郑大宝这才看到躺在炕上的方言,比初见时瘦了许多,闭着眼,躺在那里,眼眶泛着青色,嘴唇发白。
“言哥儿生病了?”郑大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才不过一月未见,面前这人乍一看竟有些认不出了。
方老二看着方言,眼中积起了泪水,“病了四、五日了,起初是发热,这两日不是那么热了,也未见清醒,”深深闭了闭眼,像是要将泪水逼退回去,方老二又道:“大夫说,若这两日仍醒不过来,便,便……再也醒不过来了。”
听着方老二的话,郑大宝缓步朝着方言走过去,想抬手碰一碰方言的脸,曾经他戳方言的脸,像是昨日发生的事,如今这人躺在这里,他竟不敢去碰。
郑大宝第一次发现他也有怕的事情,他害怕一伸手摸到的是冰凉的方言。
挪到炕边,握起方言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感受着那上面的温热,郑大宝有了想要落泪的感觉。
本是汉子、哥儿授受不亲的事,此时方老二也只是叹了口气,坐在凳子上没有言语,也许明日言哥儿便没了,此时再计较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郑大宝握着方言的手,低着头,一会儿的功夫像是下了什么决定,唤道:“方二叔,”他顿了一下,转头认真的看着方老二,接着道:“我心悦言哥儿,若是他醒过来,你将他许给我吧!”
方二叔有些震惊,震惊于郑大宝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如今方言躺在那里便是连大夫也没了法子,郑大宝仍能说出这些话,方老二甚是感动。
忍了又忍的眼泪终于是流了下来,方老二抬手挡住双眼,悠悠道:“你这是何苦呢。”说罢,也不说许是不许,便起身出了屋子,坐在堂屋的凳子上愣神。
郑大宝低头看着方言,仍是那么黑,仍是乍一看那么像个汉子,却不会像从前一样与自己说话。
连郑大宝也说不清从何时开始喜欢方言的,许是吃方言做的饭的时候,许是看到方言努力生活的时候,总是有那么一个人,就那么喜欢上了。
伸出手指戳了戳方言的脸,郑大宝笑着道:“言哥儿,你醒醒可好?哪怕像上次一样挥手打我也好。”
等了半天也不见方言有反应,郑大宝渐渐收起了笑,终是伸手摸了摸方言的脸,“言哥儿,我是郑大宝,我刚才是不是忘记说了。你醒醒吧,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