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头有底了,季安逸也安心了,笑着点了点头。“吹灯吧。晚安,呆子。”
“晚安。媳妇。”吹了油灯,王小二缩进了被窝里,搂紧了媳妇,黑暗中,他准确的在媳妇脸上亲了一口,美滋滋的闭上眼睛,没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谢七和张三哥儿拿着整理好的年货,套上了牛车欢欢喜喜的往雨字村走。
上回马匪来袭时,他们去过一趟雨字村。
谢七在张家气势大开,把张家俩个儿郎虎的一愣一愣的,连张家兄弟都给镇住了。
张家老俩口对这局面很是喜闻乐见,俩个儿郎安生了,不再搞小动作,这日子过起来也就不闹心了。
一家人就得和和美美的过着,少整些有的没的小心思,齐心把日子过起来,多好。
“幸好张三哥儿遇上了谢七,就张家那俩个儿郎,没一个是省油的灯。谢七是猎户出身,脸一黑眼睛一瞪,还真带了几分煞气。我都可以想像某些场景了。”说着,王宝儿就笑出了声。
也是福气,先苦后甜,老话说的不错。
说起这事,季安逸倒是想起来了一件事,凑近王宝儿,笑着说。“那次,马匪来袭,张三哥儿跟谢七回了雨字村,回来后,张三哥儿拉着我的手,愣愣的说,他这辈子,还从来没有想过,可以活的那么踏实。”顿了顿,又道。“小二说,当时谢七受了重伤,就是张三哥儿细心照顾他的,那时候,谢七就向小二打听着,心里头有些想头了。也是缘份,世上事还真说不准。”
“张三哥儿性子和善,跟你的和善是很不一样的。他是软,好归好,遇着一个不懂他的,不珍惜他的,就得有罪受了。还好,谢七这人算是找对了。”王宝儿说着乐呵呵的就笑了。
季安逸听了,也笑了起来。
这世间事,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应该是惦记着村里的大事,过了响午,谢七和张三哥儿就匆匆忙忙的回来了。
这次回来还带回了些东西,有腌菜干菜还有鸡蛋等等。
“季哥儿我阿麽给你和小二做的新衣裳,试试大小合不合身。”下了牛车,张三哥儿拿出一个布包,兴高采烈的冲进了屋里。
回张家时,张三哥儿跟他阿麽会说一些话,让他们可以安心,别老惦记他在河溪村过的好不好等等,有回,说到季哥儿手艺好,却独独拿不好针线这事。
张三哥儿没想到,他阿麽给记在了心里头,这次回家,竟然做了两身冬衣,拿着那冬衣他心里头可高兴了,比他自己给季哥儿他们俩小口做衣服还要高兴好几分。
季安逸也很意外,拿着厚厚的冬衣,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想起,张家阿麽的模样,背有些微驼,穿着朴素的衣裳,布料洗的发白,却很干净,头发梳的很整齐,有半黑发一半银发,常年拿着针线,那眼睛有些眯,笑起来的时候,透着一股慈祥。
“季哥儿试试。”张三哥儿比季安逸还要心急几分。
“好。”季安逸回过神来,脱了棉袄,把衣服给穿上了。
是件天青的厚袄子,针脚紧密结实,少说也得来回缝个两回。
王宝儿在旁边帮着拉衣服,认认真真的看着,打量了好几眼,笑着说。“张家阿麽手艺真好,就瞧见过两回吧,这约摸出来的尺寸,好合适。”
果然是手艺人,老练熟道。
“季哥儿暖和吗?”张三哥儿喜滋滋的问,笑的跟朵盛开的花似的。
季安逸挺明白他心里头的兴奋,点着头。“暖和,特别好穿。”
这是一份亲情,张三哥儿以为他被亲情抛弃了,却发现,亲情一直都在,在一旁默默的注视着他。
下午傍晚时,阿源把风水师找过来了,因天色已晚,就准备着明天再来找原因。
二十三号刚辰时,有马车驾进了河溪村,村长的大儿子和小儿子找来的风水师也到了,三位风水师坐着说了不少话,辰时过半,才开始行动。
村里已经接到了消息,正好这会也没什么紧要的事,村民们纷纷穿上厚衣服,溜出来看个仔细,心提到了嗓子眼。
王家屋那口井,可千万别出大蒌子,还想着,靠着那神奇的井水,再攒上一笔钱改善日子。
钱都没有攒够,那井水出了问题,可咋办哟。
天亮就起天黑才归家,一年到到在田里摸着,也摸不出几个钱来,那钱攒的忒不容易了些。
俗话说,由简入奢容易,由奢入简难难难。
这会儿大多数村民,就是这么一个煎熬的心理了。
有那么一小部分,看的很开,只是瞧个热闹,脸上没什么太过激烈的神色,眉宇间挺平和的。
该知足了,马匪前前后后来过村里两回,都险险的避过了,没什么大损失。前面那七个村,瞅着多凄惨,跟他们一比,他们这边算是大幸运了。
三位风水师,拿着自己最最擅长的,举着自家压箱货,神神叨叨的围着村子,里三遍外三遍的游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