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并不稀奇。
这十年来,宋越年年都拒绝她,她不放弃,年年都在这里等。今天,他终是带了别的人来。
王芙自顾一笑,明白了。
她转过身,默默离去。
不远处,宋越祭拜完王明阳,也不知怎么的就往她的方向看来。
不过他没有看到她,只看到风吹动树叶,斜阳脉脉。
……
回城的马车上,青辰有点累了,把头轻轻挨在宋越的肩上。
他轻声道:“我想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啊?”
“我想辞官。”
她有些惊讶地看向他,“为什么?”
他认真道:“娶你。”
“我们找个安静的敌方,过普通百姓过的生活。”
坐在那首辅的位置上,一言一行均引人瞩目,想要娶她是不可能的。这么多年来,他经历了这么多的宦海浮沉,确是也已感到有些疲惫。
青辰的脸一热,“你如今已是首辅了,舍得就这么辞官吗?”
“庙堂再高,禄米再丰,都比不上天天能看见你这张笑脸。”
她有些害羞,“那,皇上会同意你辞官吗?如今大明正是用人的时候。”
“身子不在官场,一样可以为大明尽力。皇上若需要,我可与其书信来往。”他顿了顿,又道,“就是要委屈你放弃阁老的位置了。”
她立刻摇摇头,“我是女人,本来也不能一直呆在官场。”
他笑,“那你可愿意?我没有了首辅的身份,你可在乎?”
她毫不犹豫地摇摇头,身份从来都不重要,她在乎的,只是他的灵魂。
宋越笑了笑,“虽不任首辅,但我名下还有些良田,也有些铺子和房舍,银子也还有……”
不等他说完,她便打断道:“我什么都没有。没有田,没有铺子,银子就剩了二十多两,连宅子都是皇上赐的。我就有一只猫,还是你拣的……”
他的眼眸幽深明亮,带着浓浓笑意,“我不介意你的嫁妆是一只猫,有你,就够了……嫁给我吧,再给我生几个孩子。”
她羞得以两手捂上脸,不敢看他。
他却是厚脸皮地凑过来,吻她的唇,“娘子……”
……
不一会儿,回城的马车路过一片农舍,宋越命人把车停了下来。
青辰奇怪道:“怎么了?”
“老师有个女儿,就住在这里。往年我祭拜老师的时候她也会来,今日却是看不到她。我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想进去看看。娘子可同意吗?”
她轻轻推了他一下,“快去吧,我在车这等你。要快点回来噢。”
宋越下了车,没走几步就发现王芙家那处房顶上正冒着烟,一阵刺鼻的烟尘味扑鼻而来。
他心中一紧,忙过去看,却发现着火的屋子并不是王芙的,而是她的邻居。他叫了她两声,没人应,一旁着火的屋子却传来一声孩子的啼哭。
这个时候正是收成之时,附近的村民大都到地里去了。宋越没有犹豫,立刻冲入了着火的屋子。
屋内果然有个五六岁的孩子,正手足无措地哭泣着,一旁扔着还燃着的打火石。他抱起他,急忙往外走,却是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烧塌了的梁柱正要倒下来……
他立刻将孩子放下,奋力往外推,烧着的巨木却是轰然倒下,砸到了他的背上。
他被压得死死的,动弹不得,只觉得脊梁好像是被砸断了,剧痛一阵阵传来……
这时的青辰还在马车里等着宋越,想着他说的话。
终于可以换回女儿身了,不知道他看到自己穿一身女装,会是什么表情呢?
原来,她也可以过普通女子那种平淡幸福的生活。到时候他们也会有孩子。要生几个才好呢?他应该挺喜欢孩子的,连买的窗花都是什么五子登科、仙童捧桃、牧童骑牛……可是生多了,他们会不会养不起啊。
想到这里,她便自顾笑,也没注意到宋越已经去了有一会儿了。
后来,青辰终于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这才撩开帘子去望。这一望不得了,他去的方向,天空中正是浓烟滚滚。
她立刻下了车,只见车夫已是累得睡着了,丝毫未觉。她拍醒了他,跟他一起跑到那处失火的房舍。
……
村民们陆续赶回来,火终于被扑灭了。
可惜的是,宋越已经闭上了眼睛,再也醒不过来。
他的背部已经烧了大半,一身洁白的袍子被烧得面目全非,空气中满是绸缎与毛发被烧焦的气味。
今日是九月二十九日,初秋,大明首辅宋越,死了。
青辰怔忪地望着他的尸体,苦痛仿佛化作了长刃,狠狠地刺入了她的心,让她疼得无法呼吸。
不顾左右,她崩溃地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不一会儿,青辰就因过度悲伤,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