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这话,又去看永明帝:“皇上看,是哪个字儿较好呢?”
宫中一般封册女人字儿,大多离不了‘德、惠、丽、安’等吉祥的字儿,安雪本身名字里带安,贤妃等人认为梁赫必会说出安字,谁料永明帝一听陆太后的话,便道:“那便封云字吧。”
“云美人儿?”陆太后脸颊通红,问了一声,永明帝点了点头,这事儿便算这么记下来了。
说完了安雪的事儿,永明帝便问起百合查梁慕北之死的事,他是想要借题发挥,替贤妃出昨日被百合耍弄之气,百合今日过来请安,既看了一场好戏,又无意中发现了一点儿了不起的东西,此时心情极好,永明帝满脸威严的教训她时,她也是含着笑意听了。
“皇上教训得是,只是贤妃妹妹的帕子落在御花园中,这事儿却是假不了的,贤妃妹妹说在这帕子落前便坏了,哪儿有这般巧的?所以才召了她前来想要问上几句,只是臣妾丧子之后,总觉得心中闷痛不堪,时而悲伤过度忘性也大,因此昨日忘了贤妃妹妹还在,倒真是有些过意不去。”她睁着眼睛说胡话,永明帝哪怕明知是假的,也只有不出声了。
“只是今日还要烦劳贤妃妹妹再随本宫前往咸福宫一趟,本宫还有一些话,要问妹妹。”昨日才将贤妃召去咸福宫里耍弄了一回,今日又要来,而且还是当着皇上太后的面儿,这也实在是欺人太甚了。贤妃冷笑两声,从昨天到现在,她是窝了一肚子的火,这会儿早忍不住爆发了:“贵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气得厉害,连平日里虚情假意的唤着姐姐妹妹的托词也不肯再说:“有什么话,当着皇上、太后她老人家的面儿不好说的,非得要到贵妃宫里说?”
“当然不好说,慕北遇害一事儿滋事体大,有些事儿本宫查明之后,自会回报给皇上与太后知晓的,妹妹又何必这样着急?”
百合将贤妃的话顶了回去,直气得贤妃咬牙切齿。
永明帝不耐烦与这群女人唧唧喳喳的,陆太后也露出乏了的神色,只是一群女人却看到皇帝在,不想轻易离去,百合与贤妃二人因为有‘要事’在身,因此先从凤鸣殿中出来,不再淌那浑水。
两抬小辇先后脚的进了咸福宫中,贤妃一进宫殿门便冷了一张脸,宫里百合一回来,诗情与画意二人便将各宫钉子都先遣了下去,调了百合信得过贴身的宫人前来侍候着,贤妃冷着一张脸:
“如今又不在太后宫中,你还装模作样干什么?”
“瞧你那脾气。”百合斜挑了眼神看她,眼中说不出的讥讽,画意端了茶前来,百合伸手揭过,拿盖子在杯上抹了抹,撇去了上头的芝麻以及花生末儿,先轻轻呷了一口,感觉嘴唇稍暖一些了,看贤妃听了自己这话像是想要发火的模样,她将茶杯往桌上一搁,身体便懒洋洋的朝椅子后背上靠了过去:“一个云美人儿就将你气得这般六神无主的模样,难怪会遭了人算计。”
贤妃脸色大变,一双杏眼中似是要喷出火来:“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在明面上摆着呢,还用得着问?”
都到了这个地步,贤妃倒是知道自己中了百合算计,可还没想明白大皇子之事儿,百合伸手压了压鬓角,嘴角带笑,眼神却十分平静:“若是本宫稍冲动一些,恐怕你与本宫二人都得沦为人家的棋子。”她说完,见贤妃还拧着眉,一副纳闷不解的样子,才嗤笑了一声:“不妨与你直说,昨日派尚喜前去唤你,让你到咸福宫等了半日,都是本宫做下的,恐怕你心中也有数才是。”
确实贤妃已经心头有数,她昨日只当百合是想借此争宠,后面安雪爬了床,又当百合是想要借此事儿报复自己,故意替大皇子出气,早晨时想要生吞活剥她的心都有了,这会儿听百合这话,仿佛又不像是自己想像中的样子,贤妃强忍了心头的怒火,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可那又跟臣妾遭人算计有什么关系?”
“你昨日前来咸福宫,受了气,尚喜向皇上告状,皇上必会安抚你,昨日所以去了蒹葭殿中。”三位妃子每月固定都有一日侍寝的日子,宫里美人儿众多,皇上最近又宠柳嫔,一个月中恐怕有五日都歇在了她那儿,後宫诸人气得咬牙切齿,不知绞断了多少帕子,相较之下三妃虽然稳定侍寝,但天数并不多。
昨日本来不应该是贤妃的日子,皇上却去了她宫中,若是没有安雪这事儿,贤妃恐怕是要欢天喜地,但正因为奴婢爬了床,她此时却实在笑不出来,反倒觉得脸上被打得‘啪啪’作响,她冷笑连连:
“照姐姐这么说来,臣妾倒是要好好感谢姐姐了!”
“那倒是。”贤妃说话原本充满了讥讽,可百合竟然一口就承认下来,贤妃气得心口儿疼,正要发火,百合却歪了头看她,那支白玉似的胳膊撑在小几上,巴掌托腮,玉腕肌肤晶莹剔透,那身青色衣裳衬得那肌肤如同剥了壳的荔枝一般,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指上丹蔻颜色鲜艳,一看就是刚染上的,这样一个侧影无处不美,只是那眼神却是让贤妃份外的不喜。
“难道你不应该感谢本宫?妹妹入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