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若是昨夜她眼睛发红之事去向太后请安,恐怕等会儿见到德妃,又得遭她嘲笑了。
安如听她要起,蒹葭殿里才渐渐多了几分活气,众人端热水的端热水,安如取了药包敷在贤妃脸上,等到两刻钟后,将贤妃脸上美容养颜的中药泥一刮下,那皮肤便如新剥鸡蛋壳一般了。
贤妃年纪虽小,可到底在宫中已经呆了两三年时间,远比同龄少女更加成熟,再加上她又知道厉害关系,因此昨夜虽然没睡好,可等到换好衣裳出了蒹葭殿的大门时,她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之前脸上还残留的焦燥之色已经褪了个一干二净,她出门前叮嘱安如保守秘密,昨夜两人所说之话,一个字儿也不许透露,安如虽然对她的郑重不明就里,但依旧乖顺答应了。
先在陆太后的凤鸣殿中请了安,以往贤妃总觉得恨不能多巴结陆太后一番,可此时因为知道了某些天大的事儿,她在凤鸣殿中简直是渡日如年。好在贤妃强作镇定,再加上陆太后好似也心绪不宁,倒也没注意到她的异样,呆了一会儿便让她们退下了。
德妃的小辇离开时,贤妃在凤鸣殿前茫然不知所措。如今正值四月时节,宫中各式各样的花儿开得正灿烂,可是这花团锦簇的华丽外表下,却掩盖着肮脏与污浊,贤妃就好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好一会儿之后,安如都忍不住想要开口问她话时,她才抿了抿嘴角:“去咸福宫。”
抬辇的太监还没起,凤鸣殿里如今已经是云贵人的安雪挺着个大肚子,缓缓出来了。她因为怀了身孕,被太后留下来喝了一盏茶,出来得晚了些,看到贤妃还在,便上前请安:
“姐姐竟然还没走?”
“谁是你姐姐?”贤妃听她这样一唤,冷笑了两声,再看安雪时,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夜意外知道的事儿,此时贤妃看安雪的目光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冷漠,不再是之前怨恨的样子:“你也配与本宫称姐道妹?”不过有可能只是成为了一个太后的替身罢了,恐怕若不是因为她怀了身孕,这会儿永明帝连她长的什么模样都忘了,可笑安雪还想着一步步往上爬的梦。
贤妃没看安雪那青白交错的脸,敲了敲小辇,示意众人起身走了。
后头安雪维持着请安的姿势,直到贤妃的小辇已经瞧不见踪影了,才站起身来,眼中露出恨色。
咸福宫里,百合因为禁足未解的关系,不用向陆太后请安,睡到日上三竿时才起的,贤妃过来时她还坐在椅子上梳头,禁足的时间里她不止没有焦燥难堪,反倒养得容光焕发的样子。宫女为她梳了凌云髻,额间坠了额心饰,并没有因为没有皇帝的宠爱而容色褪色几分,宫人拿了描眉的笔替她画着,那双眼睛顾盼生辉,肌肤散发着白嫩光泽,双颊带着红晕,一副昨日睡得极好的样子。
一个还在被皇上处罚厌弃,并失了傍身的皇子勒令禁足在宫中的女人,此时看起来竟好似比当初周百合更美了三分,贤妃心头不由有些嫉妒,又看宫女挑了胭脂在手上,以手温将胭脂晕染开来,用无名指沾着缓缓上色到她唇上,黄铜镜中便映出美人儿的形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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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4章 被废的皇贵妃(二十七)
“姐姐倒是睡得香。”贤妃看到这样的情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昨日百合一番话炸得自己一宿没睡得着,她倒跟没事儿人似的,贤妃说完,也不客气坐了下来,画意送了茶上来,等到百合收拾打扮完,梳妆的宫女领了赏退下了,咸福宫中只剩了两人心腹,百合才端了一碗养身的银耳羹,喝了一小口:“怎么来得这样早?”
这个时间点,贤妃应该是请了安之后连自己宫也没回,直接就往她这儿奔来了。
“不瞒姐姐说,昨夜我一宿没睡得着,姐姐跟我透个底,此事究竟怎么回事儿?”
贤妃这会儿没有那个心思去绕弯子,忍不住倾身上前,伸手将百合手背搭住,问了一句。
“怎么回事?本宫猜想,妹妹心中恐怕是早就有数了,又何必来多此一举,问本宫呢?”百合看贤妃这模样,眼底敷了厚厚的粉,却掩不住疲惫不堪的神色,显然昨夜没有睡好。她斯条慢理的将碗里的银耳羹喝完,贤妃已经坐不住了,百合瞪了她一眼,接过茶水漱了口,又拿帕子碰了碰嘴唇,等宫人将东西收走之后,才叹了口气:“你想问什么呢?”
“姐姐,香膏与,皇上,可有关联?”
她直接就将话问了出来,旁边诗情听到这话,身体便僵了一下。百合脸上带着笑,眼神却有些冰冷:“本宫也希望没有关联,可如今看来,好像并不是。”
“那太后……”贤妃一副难以启齿的神色,百合听完便笑了:“太后如何?太后喜欢梅花香味儿的香膏么?你知道本宫的慕北死于何人之手?”
百合不可能无缘无故说起此事,贤妃心乱如麻。慌乱摇了摇头。
“死于太后之手。”百合调整了一下靠姿,将这话一说出口,贤妃嘴唇便死死咬住了。
“想必你今日过来,恐怕是已经问过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