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放在案上的手越捏越紧,脸上却不动声色的冷冷说道:“一群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大行台尚书令裴鸿涛立时上前一步奏道:“我皇英名睿智,想必早已智珠在握,只是,瑜妃娘娘是南理国公主,而惠端敬皇后贵为回纥可汗之女,却让乱党所虐杀,若现南理真的与乱党勾结,不知道皇上意欲如何处置此事。”
蜀王看见皇上的神色明显闪动过一丝戾气,赶紧上前一步说道:“乱党所为是畜牲所行的暴行,人所不耻,我大唐以仁义治国,市井小民谈之尚掩面而羞愤,裴大人现在所言又是何意?何况,南理国是否叛变还言之过早。”
裴鸿涛咽了咽气,万没想到是蜀王先打断自己,自己准备了一堆要劝服皇上红颜祸水之类的话,此时倒是用不上了,只得强笑道:“蜀王殿下,臣只是担心回纥可汗……”
皇上不悦的打断道:“这些事容后再议,先商讨一下用兵之事。”
看着皇上黑沉地脸色。两人都一揖道:“臣遵旨。”
……
待一切大事商议定了。已是过了晌午。临近太阳西沉之时。
众人退出去以后。蜀王却磨磨蹭蹭地不肯走。皇上有些深意地看着蜀王。嘴角扬起一抹淡然地笑意。说道:“五哥。这是怎么了?现下只有你我兄弟两人。何必如此局促。”
蜀王这才站直了身子。像变戏法似地从袖子里拿出他招牌地白玉骨扇。“啪”地一声打开来。左右扇了扇。这大冬天地。也不明白蜀王地额头上那来地这么多汗珠……
皇上也不在催促。只是看着蜀王。淡淡地笑着。良久才站起身来说道:“纤纤那个丫头今天醒了。五哥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她。”语气里充满着疼惜地宠溺。
亲王与后宫嫔妃之间本是要避嫌的,除了正式的宴席场合,一般见面也需隔着幕帘,只是蜀王与皇上还有纤纤一直在归蜀山庄的时候也随意惯了,后来纤纤中毒后,在行军中,这些避讳自然少了很多,加上皇上知道蜀王对于纤纤在他的归蜀山庄中毒一事,一直心有愧疚,所以皇上才会有此一问。
蜀王此时才有些放松下来,痞痞的一笑,望着皇上说道:“臣就是想向皇上请个恩典,当个先锋去收拾收拾莫家老贼。”
“哈哈,当真?”皇上笑着,只是眼眸微眯的观察着蜀王的神色。
如果只是这事,又何必这样嗫嗫嚅嚅半天说不出来。
蜀王抬起头,直视着皇上的眼眸,似乎想表示自己真诚的说道:“确实当真。”只是那嘴角一处痞痞的笑意,让这张俊秀的脸庞看起来缺少了那几分真诚。
皇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道:“若当真如此,我会安排。”
两人相视一笑,各有心事……
蜀王走后,皇上步出书房,方觉得有些饿了,便唤来齐凌意欲传膳,才得知在自己与众人议事的时候,纤纤已经回了凝芳殿,齐凌等人没有得到明旨,也不敢相拦,当时又不便请旨,便只能由着她去了
。
皇上望着书案上刚才蜀王递交的军报,深深叹了一口气,丫头啊丫头,你究竟想让我把你怎么办呢?
皇上正在心烦,齐凌却没有半点眼力劲的上前说道:“陛下,还是在这摆膳嘛?”
皇上愣了愣,略一游离,方复淡淡说道:“摆驾凝芳殿,就在那里传膳。”说完信步走出御书房,从回廊走过时,看着屋檐上前些天落下的积雪已经渐渐化开,正顺着琉璃瓦一点一点的滴落在地上……
冬日里的阳光总是让人觉得温暖而又舒服的,到了凝芳殿附近的太ye池,看着一眼望去茫茫不见边际的清冽水光,映着阳光西沉的余晖泛着粼粼的微波,四周翻腾着的水浪里看去水中的游鱼迷蒙而又虚幻,宛如一场梦境一样美丽,皇上立时觉得兴致甚好,便下了銮轿,只想好好的感受一些这片美景中的宁静。
皇上听到湖边另一方向传来一阵女子轻笑的声音,不由随声望去,齐凌已经喝道:“什么人,还不快来参见圣驾。”
只见打头的一个女子身上披着喜相逢团纹厚锦镶银鼠皮披风,低着头走近,背后的阳光勾勒出清瘦秀美的身姿轮廓,盈盈福下身子,声音娇俏的说道:“婢妾恭请吾皇圣安。”然后娇羞的抬起头来,只是眨动着一双媚人的眼眸看着皇上,正是蓝宛晴。
皇上看着这张与纤纤七八分相似的脸,却有着完全不同的笑容,纤纤笑容是清丽活泼的,她对着自己笑的时候,永远是她真心想笑的时候,她不会这样娇柔造做的这样做出媚态来……想到纤纤现在与自己的绝决,只觉得两人之间很多事情,确实如同纳兰浩所说的一样,自己要负一些责任,如果自己能早些开始对她好,如果能从一开始就相信她,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越想越是心烦,不由自主的轻叹道:“丫头,为什么朕没有早点发现你的好呢?”
蓝宛晴本来福着身子,皇上不说平身,她也不能起来,这样半躬着,累的两只脚都有些打颤,但突然听到皇上这样一句话,不由喜悦的泪如泉涌,能得到皇上这一句话,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