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几日她和草儿明显有些情绪低落。
楚宁笑着拍拍寒丫的脑袋:“兴许是天热,人也燥气的慌。”
小寒丫咧嘴一乐:“那我明儿给咱们煮些子去热的茶汤。”
楚宁瞅着她无忧的模样附和两句,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没两日,流言又有了新进展,据说此事一出朝臣们群情激愤,联合上疏要求免了四皇子的监国之权,由大皇子监国,然大皇子爱护四弟,苦口婆心的说定是那妖僧胡言乱语诋毁他的四皇弟,他坚信四皇弟的人品!同时认为自己身有痼疾,实在担不起监国重任,五皇子连玠德才兼备,更适合监国一职,此际四皇子避避风头也是好事。
此言一出,朝野内外无不赞他对弟弟手足情深,宽容有度,一时大皇子连晟美名在外,士大夫们多加赞赏,竟将对战事的关注都转移了两三分。
当然,这些都是八卦传言,事实究竟如何怕就真只有身在皇城的当局者们清楚了。
实际上平头百姓并不关心到底是哪个皇子坐了那把龙椅,只要能给予他们平静富足的生活,这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
但传言甚广,百姓们自也会受了影响,北方战事未停他们也希望早早有人出来安定大局。
楚宁这几日心里也没来由的有丝不安,约么是影响的脸色看起来亦不太好,成木在某天又“顺路”经过的时候便红着脸道:“你莫要惊心,北边的战事离咱们且远着呢,就算真波及到这来,我、我也一定一定会保护你、你们的,你放心吧。”
这么两三句话他说的很慢,开始的时候都不敢看楚宁的眼睛,到后两句似乎怕她不相信,方急急盯着楚宁说的仔细。
楚宁噗嗤一乐,瞧着他额上满是汗,便说:“是是,成大哥是咱们这小镇上响当当的男子汉,战祸若真延到这来,这镇上的老弱大多都得奔到成婶子那去,我们几个自然也要请成大哥多帮忙的。”
成木看她笑意盈盈,略微有些呆怔了去,好一会儿反应过来楚宁没明白他的意思,不由急的一个劲儿跺脚,三个丫头瞧着他这抓耳挠腮的样子脸色各异。
如此两次,连懵懂的寒丫都在花儿的提点下有些明了了。
这日楚宁在后院的老槐树下练绣新花样子,正是槐花开时,满园飘香。今儿个颇有些不顺,不长的功夫扎了两三次手,她不欲再练,动手收拾起来,听见有人“哎呦”一声进了门。
原是隔壁的刘婶子,这妇人身材很是结实,性子直爽也有一副热心肠,同楚宁熟识之后便时常过来串串门,楚宁瞧见她端着个纳鞋底的小筐,便招呼:“婶子快进来坐,到这树荫底下来凉快凉快。”
刘婶子就笑:“你这院子里的槐花真是香,连我那都跟着沾了光呢。”
楚宁深吸了口香气,抬头瞅一眼一串串的槐花,笑道:“这还真是个好东西,这花摘下来蒸做槐花麦饭能香死个人。”
刘婶子掩嘴做了个馋样,楚宁道:“就是这树太高,我们几个不好摘,正想看刘叔哪天得闲请他帮忙上树摘些子,回头我蒸上一大锅,解解婶子的馋。”
刘婶子平日没少得了楚宁的小惠,咯咯笑道:“这是个啥事,等你老刘叔这两天在屋我就叫他来帮忙。”一面说一面在小木凳上坐下来,楚宁将面前东西收拾了给她倒了杯凉茶,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说了几句,刘婶子身子前倾,又往四周看看才压低声音说:“大妹子你听说了没有?北边的仗打得凶得很咧!听说阑州眼下也要不保呢!”
楚宁听着微微蹙眉,也没吱声。
刘婶子又道:“还有西北那一带,也不太平。你说这是啥年头哟!得亏咱们这离得远,不然这会子怕就在逃命哩。”
楚宁叹出口气,心里暗想这平静日子不知还有多久。
刘婶子看她神情带忧,便往下顺话儿:“我问句话妹子你可别着恼。”
“婶子你说。”楚宁突地又是一阵心慌,随口应了一句。
“妹子的男人.....没了多久了?”
“......”楚宁一怔,没料她突然问起这个,不好回答,只地干咳了两声。
刘婶子瞧她神情讳忌,只道是前面的男人不行,也不在这上面多转只是语气幽幽,颇有交心之态:“这个月来我也搁心里瞧了,妹子是个要强的,这铺子,田里样样你都没落下,一个人带着仨丫头打理的妥妥当当,我原是佩服的紧,今儿这话也是打心眼里心疼妹子才说的。
眼下这世道不太平啊,今儿是在北边打,谁知哪天这火会不会烧到咱们这来?你说你们一院子都是女人家,一旦真到了那时候,连个提拿扛重的都没有,总归是吃亏,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她这么多句话,实际楚宁也就入耳了两三句,但就这两三句也让她猛地反应过来,听这话的意思难不成今儿这人是要给自己做媒?
她瞪着眼睛颇是意外,这些日子她的心思都在铺子和才置办的几亩田里,人生地不熟她哪有心思想别的?
刘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