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挪动着,他心思细腻,见周大娘进屋时从门槛儿迈过去总要费些力气,第二天就跟木匠说把家里的门槛儿都拆了,周可意知道相公为了娘亲好,但还是忍不住担忧,说道:“相公,这于理不合……谁家房子里没有门槛儿呢?再说了,咱们租的房子,这样直接拆了怕是东家会怪罪呢。”
张经纬不甚在意。说道:“咱们过自家日子,跟他们有什么干系,这门槛儿凸出来一大块儿,你和娘亲身子都不方便,再摔上一跤就不好了,房东那里我去谈,咱们入股的那个船厂挣了点儿钱,我想着要不就分期把这房子买下来。”
“分期?”周可意有些不解。
“嗯,还说不准,等办成了再细细跟你讲。”
“嗯嗯,相公有的是法子,都听相公的。”周可意乖巧道。
分期买房子的事儿在这里还没听说先例,都是借钱一下子买下来。张经纬盘算着得先跟那牙子好好说说,才好定下这事儿。第二天,张经纬约了那位牙子跟甲长在云客来吃饭,自家的店面不大,虽说银子不少赚,但是总有些小家子气,还是这大酒楼显得有档次,张经纬提前到了一会儿,翻看菜单,里边几道菜看着面熟,怎么看怎么像自家的菜品……
不多时,那甲长跟着牙子来了,张经纬起身迎过去,作揖说道:“两位快请坐!”
那二人也回礼作揖,顺势坐下。甲长开口问道:“不知张老板叫我二人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呢?”
张经纬边听边给那给人倒上茶水,说道:“上次租房子多亏二位帮忙,吃个饭跟两位交个朋友。”
菜品一道道被端上了桌,在云客来吃一顿可得花不少钱,那二位平日里也没这个机会,这会儿眼神都盯着桌子上的菜品,暗暗吞着口水。
张经纬不着急说明来意,这酒桌上聊天最忌讳着急,他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看菜都上的差不多了,张经纬忙招呼二人吃菜,“二位快请,这云客来的红烧蹄髈可是一绝呢~”“好好,请~”“好的好的”
吃个半饱,张经纬才说道:“上次听这位兄弟说道,那处小院子员外爷有出售的意思,不知道是个什么价格?”
“哦,员外爷说了,四百两银子,连带着家具啥的,怎么?张老板有着意思?”那牙子喝了一口酒,一下子明白过来。
“哈哈,这不是图个方便么~张某想跟两位商量个事儿。”张经纬笑道。
“无妨,张老板直接说便是。”甲长说道。
“张某是真心实意想要这房子,这不是做生意嘛,银钱都在账上,想请两位行个方便,张某想分期买下这房子。”说罢给二人添了酒水。
“哦?那是怎么个分期法?”牙子问道。
“哈哈,我想一年付钱八十两,五年付清,另外再给二位一年每人五两,您两位看如何?”张经纬说的仔细,心里十分自信,这钱庄的利息是三成(借一百两,第二年要还一百三十两),自己去借钱买房子的话肯定不如这样合算,家里添丁正是用钱的时候,张经纬借钱买房对两位可没有什么好处,自己分期买,各取所需,大家都高兴,再说了一年五两,能抵上这两位半年的工钱,不怕不答应。
“这个?”“这个真没听说过…”那个甲长跟牙子大眼瞪小眼儿,有些许不知所措,赶忙窃窃私语,背对着张经纬商量了一会儿,那牙子才开口说道:“张先生既然这么有诚意,我们俩也不好不成人之美,不过这房契可以先给张老板,地契的话得交给个保人,张先生别见怪。”
“这是自然,那咱们这房钱也一起在钱庄开个户,我到时候就存进去,两位看如何?”
“不错不错,正是这个道理!”
“那咱们明日便请个秀才定个契约,一式三份,您两位看怎么样?”说完张经纬拿出封好的红包,足足的五两,悄悄递给二人,三人心照不宣的笑了一下,干了一杯。
送二位离开酒楼,有人请甲长去做个见证,他赶紧告辞离开了,张经纬见甲长走远了,又递给那牙子五两银子,说道:“还望兄弟跟员外爷好好说说~”
那牙子推辞了一下便收下了,笑眯眯地说道:“好说好说,员外爷是个和善的,一定能帮张老板解决好这事儿。”
“那张某先行谢过了!”
“张老板客气客气!”
张经纬回到家,周可意手里还捧着针线盒,躺在堂屋门口的摇椅上,睡着了,额角沁出了汗珠,张经纬轻声快步走过去,不忍心喊醒他,只好先把针线盒从他手里抽出来放在地上,那上边插着几个银针,怪吓人的。
张经纬一手托住周可意的脖颈,一手伸到他的腿弯,用力抱了起来,这时周可意才迷迷糊糊地醒了,两个大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跟说梦话似的嘟哝道:“咦~相公回来了~我煮了绿豆汤呢,你要不要吃一碗?”说完又睡过去了。
张经纬笑了一下,手上这分量比之前重了不少,赶紧把周可意抱进厢房,在床上安置好他,擦干净汗滴,又给他盖上新做的薄被,张经纬才轻手轻脚的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