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乌云不知什么时候飘了过来,挡住了月亮,这一片地方偏远,有些Yin森,偶尔还传来几声猫叫,饶了朱厚照一贯的大胆,此刻也不由得想起太监们给他讲的那些鬼故事来,他转身准备离开。
突然间一个鬼魅似的声音传到他耳边,“儿子,儿子你终于来看娘了!”
☆、母子
这声音尖锐刺耳,朱厚照吓了一跳,但他生性胆大,心想既然遇到鬼了,怎么也学学那骗鬼的宋定伯,逗这鬼玩玩。他索性站住了,等着那鬼现身。
然而,这鬼却让他失望了,借着微弱的月光,朱厚照看清了那鬼的样子,不过这个普通的宫女,年纪约莫三十岁左右,衣衫倒还整洁,但形容枯槁,人很瘦,走路飘一样。
那宫女殷殷切切的看着他,嘴里不停地叫着“儿子、儿子!”
这就是个疯女人嘛,朱厚照觉得没趣了,转身准备离去,那宫女突然紧紧拉住他的衣袖,悲戚道:“儿子,你别走啊!”
朱厚照稍稍用了点力气就挣脱了宫女,见她实在哭得可怜,于是道:“你可别哭了,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儿子。”
宫女问道:“你穿明黄色,是太子殿下?”
朱厚照颔首。
宫女咧嘴笑了,“太子就是我儿子,我儿子就是太子。”
朱厚照恼怒,骂道:“你这疯子,我母亲乃是皇后娘娘!”唉,他竟然浪费时间与这疯子说这么多话。他不再理宫女,转身大步向来时的路走去。
宫女追赶几步,大声道:“你是我的儿子啊,我名叫郑金莲,本是太皇太后赐给陛下的妾,皇后善妒,当年又没有生育子嗣,朝臣纷纷上书选妃,皇后无法,只得盗宫人子为己用,我才生下你,就被皇后夺走了,我的儿,这十多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朱厚照心中茫然,本能的说:“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话,你不过是个卑微的宫女。”
郑金莲道:“你不相信我也是正常的,你可以去问仁和长公主,她对这件事情很清楚,当年她还见过你外公。”
“闭嘴!”朱厚照不想再听她说下去,匆匆而去。
大伴高凤正带着一群小太监在寻他,见到他,连忙问道:“殿下哪里去了,让奴婢们好找,夜里冷得很,快快回宫吧!”
朱厚照眼睛一热,道:“好。”
这一晚上朱厚照都没有睡好觉,一会儿梦见那郑金莲在对他哭泣,诉说,他这个儿子不管亲娘在受苦,一会儿又梦见张音只顾着疼弟弟妹妹,对他要求十分严苛,弟弟妹妹可以任意撒娇耍赖,他却不能。早上醒来的时候,头昏沉沉的,面色有些蜡黄。
高凤替他去学堂告了假,又请了太医给他看病,太医诊断是受了风寒,开了一副药,朱厚照喝了药,又躺在床上睡着了。
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张音正坐在床边,担忧的望着他,用手轻轻的碰了碰他的额头,柔声问道:“照儿,你头还疼吗?”
朱厚照摇摇头,摸摸地看着张音。
张音见他闷闷的样子,还以为是因为身体原因所致,道:“病了就好好休息几天吧,等完全好了再去学堂,我刚才熬了鸡茸粥,还是热的,你先坐起来喝一碗。”
朱厚照喝着温热的粥,熟悉的味道流淌在心里,这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的味道,可渐渐的,母亲就很少再做了。
朱厚照突然问道:“娘,我们兄妹三个,你最爱谁?”
“啊?”张音以为自己听错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傻儿子,你不会吃你弟弟妹妹的醋吧,你们同胞所出,我一样爱你们,只是你是长子,以后要继承你父亲的皇位,所以我们对你要求更多,也更严格些,对你弟弟妹妹就没这么多要求了,而且你能永远都陪在父母身边,你弟弟只要成年就要离开京城就藩,以后相见渺茫,你妹妹也要出嫁,出嫁的女儿也不能陪着父母了。”
朱厚照脸色通红,羞赧,“娘,我错了,不该同弟弟妹妹争宠,我以后也要更加对弟弟妹妹好。”
张音摸摸他的头,笑道:“没事,娘也忘了你也是个小孩子呢!”
张音的一番解释让朱厚照彻底放下心来,不再多思多想,很快便恢复了健康。
这件事情张音也没放在心上,很快就忘记了,然而,宫里宫外这一段时间却开始平生波澜。先是一位叫做王玺的人跪在紫禁城门口,高呼:“国母郑氏,幽居多年,不得天下奉养。今国母之父在此,欲面奏圣上!”
虽然事后王玺被关押起来了,但却引得人们议论纷纷,又有多事之人想起成化五年的流言蜚语,当时就传言太子乃是宫人所生。
宫中的老人都知道郑氏就是储秀宫的郑金莲,于是宫中的宫人们都很客气的对待郑金莲,郑金莲不了解情况,战战兢兢的,小心做事。
朱佑樘知道此事后大怒,派锦衣卫拿下了王玺,又通过王玺抓住了郑旺。刑部很快审完案子,郑旺、王玺被□□,连郑金莲也收到牵连,被送进了浣衣局。
浣衣局的太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