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住了。其实说到河间府兴济县,那也是她待过十几年的地方,那时候与弟弟妹妹们跟着父亲读书,母亲张氏也还没有那么偏执,还有金家的表兄弟姐妹,还有河间府的醉仙楼、玉溪、西山,还有龙泉寺,那么多,听朱佑樘提起来才觉得河间府确实深深的藏在她的心中,一直没有忘记,那时候单纯快活,自从离开家乡来到京城,这二十年来,竟然都没有回家,也极少极少见到故人了。弘治三年的时候,方芷因为姻缘不顺,还来京城散心,算是见过面,后来隐隐听说,嫁了河间府的一位举人做继室,后来就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了,还有甘棠,当年是嫁到保定去了,也有二十年没见了,张音都有些怀疑几人再相见会不会认错人了。
张音道:“一晃二十年了,陛下你现在提起来,我确实想家了。”
朱佑樘笑道:“等四月的时候,我们就去河间转转,等照儿大一点,我们就可以去江南画船听雨,再去大漠看孤烟落日。”
张音靠在他的肩头,只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到了四月的时候,挑了一个黄道吉日,朱佑樘带着张音出发了,他们这次出行极为低调,带了数十名身手好的锦衣卫,朱佑樘带了萧敬,张音带了刘瑾与巧儿,白天坐在马车里慢悠悠的行走,晚间就住在驿站或者城里有名的客栈,也不赶路,一路上看美景、品美食,悠闲自在。张音最开始不太适应马车,做了几天之后,也就适应了。
终于一行人到了河间府,张音事先通知了金家的了,金大舅带着儿子在城门口迎接他们,众人都去了金家安顿。
金大舅陪着朱佑樘在前院用餐,金舅妈则在内院招待张音,她态度恭谦,道:“寒舍简陋,招呼不周,请娘娘见谅。”她与儿媳站在张音的左右给张音布菜。
张音叹息,站起身来,握着金舅妈的手道:“舅母,您也坐下,您是看着我长大的,今日没有君臣之分,只有亲戚长辈之情,嫂子也坐。”
金舅妈见张音的话十分真诚,便告罪,坐了下来,两人讲一些河间的风土人情,渐渐的彼此之间的隔阂也消除了。
张音又问道:“不知甘棠表姐与方芷妹妹过得如何,我们姐妹好多年没见了,很想她们。”
金舅妈道:“甘棠过得不错,女婿这些年官做的好,听说过不了几年就能升到京中,到时候你们姐妹也能相见,方芷,也不错,女婿大她七八岁,很疼人,她也有两个亲生儿子傍身,我对这两个女儿都能放下心来了。去年的时候,亲家过世了,方芷戴着孝呢,不好见人,所以她今日才没有回府。”
张音道:“我还有些礼物要给她,那就烦劳舅母替我带给她了。”
巧儿捧着一盒内造的首饰出来,又道:“还有几匹江南进贡的绸缎,交给贵府的管家了。”,金舅妈欲起身道谢,张音忙按住她,“舅母不可再多礼了,这些礼物也是全了我与方芷的姐妹之情。”
朱佑樘与张音暂住金府,行事极为低调,在河间府城游玩了几日,两人都起身去了兴济县。
张音的叔叔现在居住在张家老宅,自从张音当了皇后以后,张家老宅建的越发气派,门口两座威武的石狮子,朱红色的大门,张家的大门自张音出嫁就一直关闭,张二叔本想开大门迎接帝后,但被朱佑樘否决了,此时出门时微服私巡,他与张音扮作一对普通的官家夫妇,一路上并没有引人注目。
在兴济县的第二日,张音就带着朱佑樘去西山,西山脚下郁溪的水依然清澈见底,今日并不是庙会,人也不太多。
西山南面桃花、杏花开的繁盛,蜂飞蝶舞,阳光明媚、树木新绿,在这山野外,人身上的那种郁闷气一扫而光,张音得意的对朱佑樘道:“相公,我们兴济县风景不错吧,真想留在这里不回京城了,紫禁城比起这乡间,仿佛是一个用金子打造的铁笼子。”
朱佑樘见她说起了孩子话,笑道:“紫禁城虽然小,但有几个孩子在,离开久了你就会想它了。”
张音收起笑容,“我还真有点想三个孩子,还有隔几日就有他们的信到达,唉,秀荣见不到我就哭,要不是她年纪太小,受不了舟车劳顿,不然就带上她了。”
朱佑樘把手放在她的肩旁,道:“这些就先不要想了,这西山上有个颇有名气的龙泉寺,咱们上去看看吧!”
张音道:“龙泉寺的斋饭有名,咱们爬上山,正好吃午饭。”
龙泉寺里的主持大师张音已经不认识了,新主持圆镜大师道:“师兄已经圆寂了。”他让小沙弥带着朱佑樘等人去了专供施主休息的禅房,稍后,又有沙弥送来了斋饭,一些青菜豆腐之类的,材料虽然简单,但是原汁原味,张音吃着这饭菜就想起以前来龙泉寺的一些事情了。
两人吃完饭,张音带着朱佑樘去了禅房右边的小院子,朱佑樘比她还熟悉路线,熟门熟路的打开柴木,笑道:“我小时候还在这里住了三个月,寺庙里没rou吃,也常常来这里抓个兔子野鸡改善伙食。”
张音“啊呀”一声,“说不定我们小时候见过面啊,我母亲也经常带着我们姐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