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蟒早知几个兄长姐妹为鸾卿近乎反目,他今日一看,承认这只凤凰确实有这等姿色,想他方才也看得迷了眼,然而黑蟒却并未生出再为神凤的风流韵事加砖添瓦的打算──他是喜欢美人不错,可鸾卿这样的,是带著刺的,再说,他一只蟒蛇,也不想吃得一嘴鸟毛,至於看看热闹,黑蟒自还是颇为乐意的。
原本这顿酒吃吃喝喝也就完了,哪知天边忽来一道惊雷,众仙抬头去看,皆是一惊,竟是驻守上界北关的奔雷将军乘著雷云来此,他手持惊雷枪,虎著脸大步入殿,看到上座金龙太子正与神凤腻歪在一处,脸色骤变,按著黑蟒的话来形容──当年他年小不懂事时调戏雷母,雷公他老人家的脸儿都没这麽青。
奔雷大将军二话不说,也不管姘头就是他领导的儿子,一柄惊雷枪就劈了下来,当下就看大殿地上裂开一缝,直接蔓延而上,把太子跟鸾卿座前的桌子劈成两片半。
太子骇得一跳,狼狈地站了起来。
奔雷一脸怒不可遏,大步上前,怒目在鸾卿和太子身上转了转,最後却定格在太子身上,举枪低喝:“末将奔雷,欲与殿下一战,若末将胜出,还请太子日後不再纠缠末将的人!”
好大的口气──众仙哗然,却无一人离席,俱是一幅等看热闹的模样,便是黑蟒亦不例外,登时来了Jing神,拿著一碟香瓜子静待好戏。
奔雷既是北关大将,实力比起还未升神的金龙太子只高不低,然而太子素来自傲得很,若不迎战不止在神凤面前大失颜面,殿中上仙没有千个也有百十,只怕他一退缩,不出几日上界必是充斥流言蜚语,叫他颜面尽失。
於是太子啪嗒一声,摇晃古扇佯装冷道:“奔雷,你要挑战本太子倒也不是不行,只是这理由却不甚充分,你且明白说说,凤君是何时为你所有?”
奔雷瞠著一双怒目,转向神凤。神凤倒是睁开凤目,却是一脸淡漠,好一幅事不关己的人模狗样。
奔雷到底是没这勇气质问神凤,便理所当然道:“末将先於殿下求爱与凤君,既然殿下欲夺人所爱,由何以畏惧与末将一战!”
乖乖,奔雷,你以後都不打算在上界里混了?黑蟒啃著香瓜子,嘿嘿直笑,只觉这酒实实在在吃得回本。
然而黑蟒笑得欢脱,太子却在情急之下,扭头下看,竟一眼与黑蟒四目对上,黑蟒被那热烈目光看得心中警铃大作,正欲缩回脖子,下一刻就听金龙太子一声长笑,道:“若是如此,大将军只怕不该先找本太子,小弟叱乌就在座下,以大将军的论调而言,这首战当属小弟炽乌,是也不是──”
当下众仙的眼神齐齐射向正呲牙吃瓜子的黑蟒,想当年,黑蟒妄想癞蛤蟆吃天鹅rou的消息可是传遍了上界大街小巷,各种版本一应俱全,还有些说黑蟒如何如何之下作,为一亲芳泽丑态尽出云云,更离谱的是,还曾有上界小道里出的那些荒唐话本里,写的就是黑蟒与神凤一度春宵的风流事儿,黑蟒在驻守南天门时,还有老长一阵里读著那几乎人手一本的小黄书嘿嘿直笑。
这下子,黑蟒非常清楚地感受到了大将军投注在自己身上、那非比寻常的热烈目光,於是,他抖抖两袖,勇敢地站了起来,冲众仙拱拱手,弯著媚眼嘻嘻笑道:“在下黑蟒炽乌,幸会、幸会……”
“你就是黑蟒炽乌?”奔雷看那矮小的黑袍少年,一时之间觉得与那上界闻名的登徒子实在难以联想成一处,他看黑蟒年岁似乎不大,并不像落得欺负小儿的坏名声来,便冷著脸道:“既然如此,还请两位殿下联手,迎击末将的惊雷枪!”
黑蟒与金龙毕竟都是天帝之子,尤其金龙原身尊贵,虽独缺神格,但天赋极高。黑蟒实力亦是不差,他早就悄悄炼成了吞天巨蛇,别说和太子联手,若真的被逼急了,化出原身同奔雷一战,也不一定会落得下风。然而黑蟒却不愿出手,他本来就是遭那只金虫拖下水的,再说,莫说这众仙里随意捡一个都对神凤心驰神往,他确确是对这只凤凰无半点旖念!
为了喜欢的美人打一架,身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那绝对是应该的;可为了个不算不喜欢、但也不算喜欢的大美人打一架,身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好像也是应该的。
总之黑蟒思量再三,率先站出了一步,金龙太子已经拔出了赤霄剑,想来认为有黑蟒相助,对上奔雷亦有几成胜算,再再说,若是真的败了,还能推说是黑蟒拖其後腿。唉,这货脑子里打的什麽主意,黑蟒那叫一个一眼看穿,心道若不是这条金虫是嫡长子,这太子之位也必然落不到他头上。然而天帝迟迟不带太子前往洞庭天求取神格,怕亦是觉得这个儿子不堪大位罢……
这些先别管,眼下还得先应付这个燃眉之急。
眼看另两个已经剑拔弩张,气势磅礴,黑蟒却凑到前头,“慢、且慢二位,听孤说一句……”
奔雷已经毫无耐性:“还有何话好说!”
“这话就不对了,大将军。”黑蟒一脸嘿嘿笑,大摇大摆走过去毫不畏惧地站在奔雷面前,“大将军愿为夺回凤君而战,这等赤诚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