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立刻引得众宾客们又是一番起哄。陈陆桥负手而立,自信满满环顾四周一圈,“由孙老板先来又如何!”
全场百道目光同时聚焦在沈俊身上,都好奇这位孙老板能作出怎样的诗句。只见他低着头闲庭散步般沿着流觞渠走了有二十多步,却始终未曾张嘴吐出半个字来,似是卡了壳。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孙宏轩握紧案几边角心里头干着急。众宾客经由短暂安静后也按捺不住发出一道道嘘声。林建德假意持杯浅酌,嘴角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约莫过了四、五分钟,陈陆桥朗声大笑三声:“看来孙老板心思的果然都只用在了拨算盘和算计银钱财务!像yin诗作赋这般文雅之事,孙老板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哇~罢了罢了,不比也罢,诸位也千万莫要笑话咱们孙大老板……”
闻言,流觞宴宾客又是一番哄堂大笑,其间不乏夹杂着奚落言辞,甚是不留情面。却在这时沈俊忽然笑笑着抬起头来,抬手一指悬空高挂明月:
“月宫清冷桂团团,岁岁花开只自攀。”
上半阙诗句横空出世,犹似婴孩初啼般响亮,且工整不俗。全场宾客们顿时仿佛一台台突然断了电的高音喇叭,鸦雀无声。
只见沈俊淡然一笑,接着再道出下半阙:
“共在人间说天上,不知天上忆人间。”
一诗作罢,所有人神色都为之一震,大家都没料到区区一介商贾且与自己年龄相仿,竟能造成这般上乘诗句来。
陈陆桥小手一抖,目光也是一沉,脸色更是铁青一般难看至极。没曾想这还不算完。沈俊抬手指向院内一簇盛开美人蕉:
“西风吹谢花成泥,
蜂蝶每向香尘泣。
情犹未了缘已尽,
笺前莫赋断肠诗。”
第二首诗一气呵成,现场东南西北各个方向相继传出酒杯落地声响。众宾客皆被这优美诗句给惊艳到,大家心里都暗自揣度若以自己的水平怕是一辈子也造不出这般佳句,瞬间一个个都成了瞪眼哑巴,目瞪口呆愣愣望向沈俊,掌心间连酒杯也握不稳。
沈俊仍面带微笑,抬手再指向院内一株桂花树。宾客们意识到第三首要来,百十道目光连忙齐唰唰又顺着少年指向望过去。
“浩荡离愁白日斜,
yin鞭东指即天涯。
落红不是无情物,
化作春泥更护花。”
三诗作罢,流觞宴先是经过死一般寂静,然而未过多时,宾客们好似突然苏醒过来,又化身一台台复读机反复yin诵起这三首诗,尤其集中在‘共在人间说天上,不知天上忆人间’、‘西风吹谢花成泥,蜂蝶每向香尘泣’、‘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这三半阙。
又过半晌,宾客间忽然有位公子哥率先站起身来鼓掌,紧接着就见其余宾客纷纷效仿也站了起来。人群间爆发出一道道喝彩、掌声,越响越烈,更有热情豪放公子哥疯了般嘶吼叫好,那喧嚣吵杂远远传出林府外三四条街。而流觞宴主人林建德及陈陆桥等则黑着张脸悄然离席而去……
☆、48章
流觞宴当晚沈俊赋诗三首便迅速在汴京城文人圈内传了开,委实引发全城一番轰动。无形之中连带着也为‘因趣思婷’成衣铺子招揽来不少生意,一时之间可谓名利双收。
“这诗当真是你作的?”
“哎哟!杰少侠,你这都问第九十七回了!还有完没完呐?”沈俊趴在书案上,朝李睿杰翻了个标准沈式大白眼,“真是我作的,那天晚上一百来号人能作证呢!”
李睿杰顶着一张狐疑脸,“就你这草包也能作诗?我还是不大相信……要不,你即兴再来一首?”
“不作!本大爷那也是有身份有地位有脾气的主!岂能……天啦噜!你小子竟敢拿毛笔画我俊脸!”沈俊抹了把脸,眼一瞪,伸手在砚台里一沾,“吃本大爷一掌!”
两少年在书房嬉嬉笑笑又追又闹,直掀的是纸墨横飞,书卷四散,满室狼藉。不消多时,两人都是一身汁墨,不像人不似鬼,沈俊也因不敌李睿杰被后者给强压在了书桌上。
“别闹别闹!我服输我服输!”沈俊笑笑着连声告饶,“这会儿作诗怕是没灵感,要不,我即兴作副对联,怎样?”
李睿杰眯着两眼:“算你识相!”
沈俊脸上笑意更浓,伸手捏捏李睿杰前胸,“听好了,这上联是:男英雄单枪匹马勇闯无底洞。”
“男英雄单枪匹马勇闯无底洞?啧……一般般,辞藻不华丽也没多佳意境,那下联又是什么?”
“下联嘛~女豪杰双面夹击生擒独眼龙~”
闻言,李睿杰先是一愣,默念两遍这才猛然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而沈俊又是一脸贱笑样。当下李睿杰心头是又恼又臊,十指照着对方胳肢窝就是好一通乱抓乱挠。
初秋午后,仍显闷热。沈、李二人于书房内嬉戏玩闹,好不快活。与此同时,一辆华贵马车亦经东门缓缓驶入汴京城。透过车窗帷布往内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