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他,看了小森半天,小森傻傻地回瞪,眼睛也不眨——不像明白的样子。秦惟叹道:“来,咱们洗澡。”又拉了小森的手,引着他下台阶,嘴里说着:“只能走三步,好了,就坐下来吧,别动,我去拿水舀子给你洗头……”
门外,夏玄弘的眉头皱成了疙瘩——小匪首为何说他叫秦惟?!这个名字特别耳熟!好像他过去听过了许多次!难道小匪首不该让孩子叫自己“爹”?难道小匪首不是孩子的爹?可是小匪首怎么对这个孩子这么亲?!看着小匪首给孩子洗澡,夏玄弘心里好像有一根线牵着,扯到了他的痛处。
秦惟给小森洗了澡,拧开头发,也不扎上,又找了件自己白色的内衣,撕去一截下摆,给小森穿上了。小森像是个穿了大衣服的娃娃,秦惟端详小森,一张普通孩童的脸,眉毛弯弯,眼神呆呆的,只是一直在笑。
夏玄弘见高鹏拉着孩子往外走,忙转了身,无表情地坐在了桌子旁边。秦惟没有鞋子给小森,屋里热,小森和夏玄弘一样赤着脚。小森笑着自己爬上了椅子,坐在了桌子的另一边。
房门响,多生端了个土锅,韩杨树提着桶水。两个人进来,多生说:“我在厨房找到锅饭,我尝了口,还没坏,就放些水煮成粥吧,寨寨……主也能喝点。”
秦惟现在腹中火烧火燎,疼得像是有根棍子在搅动,别说粥,水都不敢喝了,忙说:“煮粥时间太长了,加水烧开了,让大家赶快吃些东西,小森饿了。”
多生把锅放在火盆上,韩杨树去找了个杯子,从水桶里舀了杯水倒入锅中。多生往火盆中加炭块,小森手拍着桌子,嘎嘎傻乐。
秦惟去拉了小森的手说:“别用力,小心疼。”
夏玄弘站了起来,回了浴室,片刻后出来,把一个小药瓶放在了桌子上。
秦惟现在对他如此合作心惊又担忧,不说“谢谢”也不说“小爷”,拿起瓶子打开,用手指挖出药膏,拉了小森的手,细细把药抹在小森皴裂的手背和小臂上。
小森咧嘴,又笑又叫,看着很欢乐。
夏玄弘眼中瞳仁漆黑,似是在走神儿——小匪首的语气能这么温和,当初如果让小匪首给自己上药呢?他一定也会这样轻柔吧……
多生说:“开锅了。”
秦惟说:“先给小森。”
多生盛了一碗,秦惟端到小森面前桌上,把勺子给小森,说道:“慢点,烫的。”
小森马上接了勺,低头就着碗,呼噜呼噜地往嘴里扒拉喝稀饭,秦惟接着说:“慢点啊!烫着嘴!”
多生又给了秦惟一碗:“寨寨……主,这是你的。”
秦惟接过:“好,谢谢。”拉了椅子坐在了小森身边。
多生很不好意思:“寨寨……主,不用说谢谢。”她又给其他人都递了一碗,自己才盛了,也开始吃。秦惟拿了把勺子,装模作样地舀了一勺放在嘴边慢慢地抿着,可是嘴唇沾着稀饭,怎么也不进嘴。
坐在小森对面的夏玄弘也吃得极慢,一口稀饭半天没有下咽。
屋中的人们都在用食,没人说话。小森第一个放下勺,双手捧了碗,将剩余的稀饭全倒入了自己嘴里。秦惟忙将自己的一碗递过去,说道:“小森真乖!来,帮我吃了这碗。”
小森饿坏了,接过来拿起勺子,又吃上了。
夏玄弘放下了碗——小匪首早上就没吃东西,现在怎么也该饿了吧?要不我把我这碗给他……
秦惟对夏玄弘瞪眼:“怎么不吃?!别让小爷生气!”
夏玄弘想起早上小匪首说每天生气都气饱了,犹豫着是不是该开口对小匪首说句软话……
秦惟看出夏玄弘表情温和,暗叫不好,一抬下巴说:“别忘了,你还是小爷的囚犯!你得听小爷的!吃饭!不然小爷给你些颜色看看!”
就是 give you some color see see!秦惟觉得英文更给力,可惜不能这么说。
听到囚犯两字,夏玄弘微蹙眉——夏家的确还没有到,自己仍然是高鹏的阶下囚,这个时候还不能和高鹏交谈!再等一天就该可以了。他默默地把碗推给了小森。
这算什么?表示他听了我的话还是没听?
小森喝完了秦惟给的稀饭,嘿嘿笑着捧过夏玄弘的碗,又呼呼地吃了个Jing光。
夏玄弘罕见地对小森露出了一缕笑容。
秦惟的心提了起来,笑着对小森说:“小森真乖!自己吃得多好!叔叔就喜欢爱吃饭的孩子!”他对夏玄弘乜斜了下眼睛,表示你不乖!
这一声“叔叔”说得夏玄弘眼中发热!小匪首为何对那孩子自称“叔叔”?那孩子不是他的儿子吗?他不敢认?!怕日后山寨破了,他的孩子无法生存?所以只能叫叔叔?
夏玄弘很想对小匪首说他会保护小匪首还有他的孩子,但此时开这口没有说服力!要在夏家攻破山寨,自己以胜利者的身份才能说!
秦惟对小森指着夏玄弘说:“小森呀!从今后,你就跟着这个叔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