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指尖,用食指和中指挠了挠他的下巴,眼中一弯月,笑得餮足而得意。
“翻身农奴把歌唱呀。”
沈熄食指一动,又仿若什么事都没有地转回目光。
当晚入睡时,他满脑子都是林盏那句“翻身农奴把歌唱呀”。
她声调婉转,尾音拖着又打个旋儿,显出一种周正的勾人来。
尤其是拉长的那一点点,引人遐思的气音。
沈熄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难得的,再次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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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旅游的第一站,去了海边。
海算是林盏心中的一个圣地,这些年,无论她去过多少地方,没看过海,就总觉得遗憾。
在她的认知中,海是神圣的——
内敛、静谧、柔和而宽阔的海域,承载着这个星球的漫长历史,无论岁月如何更迭,它始终就流淌在这里。
但它如果发怒,疯狂的海啸,又无人能挡。
虽然安宁,却很有力量。
看着海,她感觉到平和。
她穿着一条曳地的藕粉色纱裙,戴了顶相得益彰的遮阳帽,一手扶住帽子,一手牵着裙摆。
沈熄在她身后看着她。
突然,她松开右手中紧攥的纱裙,朝他遥遥伸出手——
沈熄走上前,回握住她。
林盏还在低声说:“当时画的时候,我就总想来看一看真实的海。我觉得,你跟它其实很像的。”
沈熄侧眸:“和谁?”
“海啊,”林盏笑了,“温柔,却很有力量。”
沈熄还没反应过来,林盏突然摘下自己的帽子,扣到他头上,然后转身就跑。
“扣到的是傻子!”
沈熄:“……”
她的画风可以变得这么快吗?
她沿着海岸线往前跑,遗落一串清脆笑声,和一排排陷在沙滩上的脚印。
阳光下,她的脚踝干净而白皙,因为瘦,那条跟腱就格外明显。
沈熄往前追。
林盏害怕被他捉到,一个劲儿地躲。
沈熄怎么会让他得逞,他稍微一用力,就把她扣住了。
饶是林盏力气大,此刻也明白了男女力量的悬殊。
“沈熄,疼……”她嘶嘶地低眉唤着,还倒抽着冷气。
沈熄急忙松手,林盏泥鳅似的从他怀里滑出去。
“我骗你的!”
“……”
夜晚,他们就在海景客栈住下。
作者有话要说:熄哥:居然敢骗我?
第63章 知道
坐在客栈内的一个小秋千上,一边晃荡着,一边可以透过巨大落地窗,观察窗外的景色。
夜把海的宁静加倍放大。
圆月下坠,只在海面上露出浑圆的半边,清幽的月华稀疏散落在海面上,勾出隐隐绰绰的递减波纹。
远处船只几乎微小成一个点,船上明灯高悬,为这清冷夜色燃上一抹暖光。
星子隐没于厚重的深色云层内。
林盏晃着腿,未几,跳下秋千,搬来了自己的折叠画架和画板。
权当练手,她画了幅夜色中的海。
随身携带的小音箱,正靠在茶几上懒懒地yin唱着:
这一生一世
这时间太少
不够证明融化冰雪的深情
就在某一天
你忽然出现
你清澈又神秘
像贝加尔湖畔
你清澈又神秘
像贝加尔湖畔
歌手嗓音澄澈空灵,富有质感,将歌曲娓娓道来,又添一丝宁静。
林盏画笔微顿。
沈熄在一旁开口道:“跟我在一起,你好像很喜欢听这首歌。”
她笑着蘸取一笔湖蓝。
其实看沈熄的第一眼时,她就想到这首歌。
“这首歌,是我遇见你时候的背景音乐,可以这么说。”林盏说,“这首歌写的也很像你啊,你不觉着吗?”
……
她一边说着,沈熄在一边百无聊赖地翻她的速写本。
林盏笑着看他一眼,又转回脑袋。
她这个速写本画的是个人速写,自然比作业速写要放松且随意得多,想画什么就画什么,想怎么画就怎么画,想给这幅速写起什么名字,就可以起什么名字。
她画的大多是他,写题的他,午睡的他,低头逗狗的他,给她拧瓶盖的他。
那些速写也有名字:
虽然感觉后缀越来越奇怪了,沈熄还是继续往后翻。
纸张翻出哗啦的声响。
……等一下。
林盏想到了什么。
笔尖蓦地一停,林盏甩开调色盘,把笔扔进桶里。
“等一下!先别看!”
晚